也不知她為何這麼著急回師門,是因為雲老谷主,還是因為她的師兄師姐?
難道……是因為她那個名叫景竹的小師弟?
那小師弟模樣是長得有點俊俏,可是一眼看去就知道還是一個貪玩的年紀,沒有絲毫穩重,肯定不堪大任,就跟江小齊一樣!
沈星煜越想越氣,現在回京了,五鷹衛在講武堂也有些鬆懈,明日就罰江小齊去馬場刷馬廄!
誰讓他曾經帶著阿璟一同騎馬而行!
他腳下步子生風,很快便走到了東苑垂花門旁,正當他準備一腳踏進東苑時吧,被燭火映亮的窗子突然暗了下去。
燈熄了,只有廊下的燈籠隨風輕搖,影子落在地上變成斑駁的光圈。
沈星煜驀然停下腳步,冷風吹過,喚醒他剛剛消散的理智。
自己在做什麼?
要深夜去質問阿璟嗎?
質問她是什麼時候決定明日返回師門?
質問她為何沒有提前告知自己?
質問她為何經歷這麼多,卻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跡象?
明明是她冒著性命之憂,千里迢迢趕來北域救了自己這條命,又明明是她答允一起看世間煙火。
然而一回京她便計劃著要離開,好似在逃離什麼東西。
沈星煜靜靜地站在垂花門前,寒風吹醒他的腦子,他心中不由得暗暗苦笑,仿瓷自己只是聽到阿璟要離開的消息便開始失措,倘若……
倘若哪日她徹底恢復記憶,想起曾經之事,只怕她會恨透了鎮北侯府,恨透了自己吧。
遠處巡邏的守衛一時不敢上前,安靜地停在原地,將軍是一個凌厲之人,只是不知為何,一旦到了東苑便有些不太對勁。
不知那雲醫師究竟有什麼手段,竟然能把將軍馴服得如此小心翼翼。
又一陣寒風吹過,沈星煜的理智徹底醒了過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窗子,明日……明日他再來尋阿璟吧。
正當他準備轉身回文心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緊接著便是一陣倒抽氣:
「嘶……」
沈星煜耳力極好,不用看都知道來人是誰,他轉過身,朝那一身夜行衣戴著玄鐵面具之人躬身行禮:
「微臣見過殿下。」
李宗啟一手捂住心口位置,又嘶了一聲,朝他抬了抬手:「沈大將軍不必拘禮了,本王身上還有傷,不知您那位雲醫師如今可在府中,能否為本王診治一番?」
沈星煜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李宗啟,徑直向文心閣走去,語調不緊不慢:
「微臣文心閣中有傷藥,殿下可隨微臣前來。」
「沈大將軍真是小氣,本王又不會吃了雲醫師,本王這傷還不是為了見困在宮中的雲醫師才割傷自己演了一齣戲。」
李宗啟捂著心口,跟在沈星煜身後叨叨不休:「後來又被沈大將軍的弟弟打了一掌,哎呀,現在都還未痊癒呢。」
「方才落地的時候扯了一下,愈發得痛了。」
沈星煜被他聒噪得耳朵痛,四下尋找葉清的身影,為什麼葉清沒有隨他一併前來,有葉清在,這位皇子殿下一向不敢如此嘮叨。
「沈大將軍別找了,清清才不會輕易出現。」李宗啟看準了沈星煜在想什麼,面具後的悶聲中帶著一絲得意。
推開文心閣書房大門,常俞已經將書房收拾妥當,沈星煜從書櫃的一個屜子中拿出一盒藥,遞到李宗啟面前:
「這是雲靈谷上好的金瘡藥,不出七日,傷口便能好轉八成。」
李宗啟伸手接過,不由得感慨:「哇,果然府中有一位雲靈谷的醫師就是不同,這傷藥本王收下了,待我拿回府中讓清清給我上藥。」
他摘掉臉上的面具放在桌上,一抬頭,一支鷹羽正好立在他眼前。
李宗啟一臉疑惑地從沈星煜手中接過,借著燭光,認真端詳著這支羽毛。
這是鷹翅下方的飛羽,羽片粘了血,羽根上殘留的的痕跡象徵著是信鷹活著時被人狠狠拔掉羽毛。
燈光穿透羽片,李宗啟看到鷹羽的背面似乎塗著什麼,他捏緊根部旋轉過來,一個用血畫成的詭異符號映入眼帘。
二人沉默著,廂房內一片沉寂,李宗啟雙眉緊皺,神情肅然,少頃才略有所思地開口:
「難道是……」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殿下難道還不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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