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那一瞬,慕溶月的心神卻是亂了。
待到反應過來之時,慕溶月猛地將目光重新聚焦於賽場,可手上卻明顯地感覺到漸漸吃力。
又是一個球飛來——慕溶月想著事分了心,手上多出來的那節長袖竟是勾在了馬鞍之上,竟是扯得她險些摔下來馬來!
「小心——」
慕溶月心驚肉跳地睜開眼,腦海中卻浮現起了幼時被馬摔下的慘狀,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大腦一片混沌。
一片驚呼之中,她急中生智,猛地拉緊韁繩,好險才穩住了重心,沒有從馬上跌倒下來。
只是,那馬杆從手心滑落,竟是砸在了她的膝上,猛地甩遠了。
而她此時正半掛在馬匹上,模樣十分的不堪。
慕溶月痛苦地閉上眼,只感覺被裙袍遮蓋的腿部傳來一陣鑽心的悶痛,疼得她唇色也發白了。
她卻攥緊雙手,強裝鎮定,藏起了內心的兵荒馬亂。
很快,身旁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是謝羨風來到了她身邊。慕溶月下意識伸出手,隨即便感到一股穩重的力量托著她下了馬。
「你怎麼樣?」
「沒事……」慕溶月逐漸平復了呼吸,「只是抖了一下,好在有驚無險。」
謝羨風扶著她的腰:「我扶你回房去休息一會吧。」
「不必了……」慕溶月的聲音很輕,「我在這裡坐一會便好,夫君不用擔心我。」
周遭低沉的議論聲,此時便不偏不倚地傳入了她的耳畔,猶如陰霾揮之不去。
「看來慕夫人這馬術還是不行啊。」
「徒有氣魄,到頭來卻是連馬也騎不穩,真是空有一番噱頭了。」
「剛才你見著她摔馬的姿勢有多狼狽?本以為慕夫人要出好一番風頭,沒想到最後是鬧出了此等洋相來。真是讓人貽笑大方啊。」
「要我說,這嬌貴千金,到底是比不過真刀實槍在沙場上廝殺過的,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
眾口鑠金,紛亂流言好似能那壓死人的稻草。
慕溶月深埋著頭,卻是咬緊了牙關,將體面維持到哪怕最後一秒。
謝羨風離她很近,分明也聽見了那些流言,卻始終一言未發,神色寡淡,仿佛作壁上觀。
慕溶月低垂著頭,鼻間漸漸酸澀。
難道,他也和那些旁人一樣地看她麼?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
謝羨風忽然看向了一旁的杏雨,吩咐道:「你去倒杯茶來。」
此話一出,杏雨領命一福身走遠了,周圍的人便也會意地逐漸散開。直到亭內逐漸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慕溶月本想,若謝羨風能開口為她說上幾句話——哪怕只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她也算是有幾分慰藉。
可是,謝羨風將外人支開,也只是淡淡地同她說:「那些混不吝在軍中待慣了,下手沒有輕重。」
這話看似是解釋,實則卻是站在外人的立場,在替他們維護。
慕溶月的眼神暗淡了幾分,只喑啞地答:「……我知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卻不承想,謝羨風下一句又接道。
「他們一直說想見你一面,是我沒有思慮周全。」
「下次這樣的場合,我不會再勉強你來了。」
慕溶月終是繃不住了。她抓緊手指,指尖愈發深陷肉中,陣陣刺痛起來。
她原本都沒有覺得很傷心,在被李衡挑釁、受旁人冷眼譏諷時,她也只是生氣,有些不甘,又不願服輸。
直到親耳聽到謝羨風這一句話,她的眼眶突然就止不住地酸澀起來。
其實,她不過是想聽他說幾句寬慰的話罷了。
說她其實表現得不錯;說她不善馬球,卻堅持了這麼久;說她並沒有旁人口中那樣的差勁。
哪怕只是哄一哄她。
這樣,她都不會感覺像現在一般那麼的糟糕。
可是,自尊心卻讓她說不出口,也低不下頭。
然謝羨風並沒有注意到她此刻的心思,只道:「你先好生歇息,等用過了晚膳,我會派車早些送你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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