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宋景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反問道:「慕娘子這般著急出成效,怕是在為了什麼而準備吧?」
「……是我的夫君。」慕溶月只好乾笑著解釋道,「就快要到他的生辰了,我想為他準備一份賀禮。」
宋景淵一時沒有接話,眸中閃過一絲晦暗,最終隱於眼底。
「生辰賀禮……和你學會騎射有何關係?」
「他喜歡善於騎射、張揚恣意的女子,」慕溶月笑了一下,「我便想著,能在他的生辰宴上為他表演一場林間圍獵——再拿打獵來的野兔,送給他當作那生辰之禮,讓他眼前一亮,進而也對我刮目相看。」
她笑得天真,宋景淵一時有幾分恍惚,腦海中好似幻視出了一隻小狗,興致勃勃地叼來了獵物,邀功一般搖晃起了尾巴,想得到誇讚。
宋景淵愣怔幾許:「就這麼簡單?」
慕溶月鄭重頷首:「就這麼簡單。」
空氣有轉瞬的凝滯,宋景淵忽然噗嗤地笑出了聲,「慕娘子……可真是別具一格。」
笑夠了,他又訕訕地說:「只是,容宋某多嘴一句,若我是謝將軍,恐怕的確會覺得眼前一亮,不過——是被驚嚇的。」
慕溶月神色一僵,呆呆地問:「宋國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慕娘子還是不夠了解男人的心理。」
宋景淵忽而神秘地轉過了身去,打開摺扇,演說得繪聲繪色,「你說謝將軍喜歡善於騎射的女子。在下則私以為,他真正喜歡的,不在於騎射這層表皮,而在於女子外柔內剛的內里。若他真只是喜歡騎馬,喜歡野味……何不直接雇來一群武婢、獵戶,每日為他狩獵即可?」
慕溶月呆滯了許久,才終於消化了他這番意味深長的話。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失妥當,反倒顯得笨拙,最後低落地垂下了頭。
「……你說得也有道理。」嘆了口氣道,「可我也實在是黔驢技窮了。」
眼瞧著小狗的尾巴頹唐地垂了下來,宋景淵倏地話音一轉,又背過身來,定定地看嚮慕溶月。
「不過,你若肯信我,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保管他被你迷得挪不開眼。」
慕溶月又抬起了頭。
「……什麼?」
宋景淵便湊近幾分,低聲對著她說了幾句什麼,慕溶月頓時羞紅了臉,驚詫得捂住了嘴:「這……這能行得通嗎?」
「能不能行得通,一試便可。」宋景淵笑意盎然道,「男人最懂男人。若慕娘子不信我的判斷,也可以當我沒有說過這番話,無視便可。」
「可我……我從前從沒試過這樣的思路……」慕溶月最終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沒有急於否認,「不過,你說的法子並不難辦到……容我再想想吧。眼下,我只想先將騎馬學好。」
她又將話題引回了正道,宋景淵便也沒有盤根追問,噗嗤笑了一下。
「慕娘子果真是爭強好勝之人。宋某先前不是沒見過速學成才之人,那就要看慕娘子有多勤勉了。」
「我可以吃苦。」慕溶月毫不猶豫便應了下來,「——那就拜託國公爺了。」
「既是受公主所託,在下定會盡全力輔佐慕娘子成才。」宋景淵微微頷首以示肯定,「慕娘子先上馬吧。」
慕溶月應聲道好,便扶著馬鞍,跨步上馬時卻是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惹得宋景淵眉心皺起。
「慢著,」他驟然打斷道,「你的腿是不是受過傷?」
「前幾日,我練馬時摔了一跤……」
「我不是指這個。」宋景淵又問,「在此之前,慕娘子腿上可有舊疾?」
慕溶月一愣,隨即便把她早先在白江時的遭遇同他和盤道出。繞過了與李衡的糾紛,只提及她那時小腿被馬杆打傷,養了足有半月才化了淤血,恢復到能夠行走如初。
來京城後,她刻意小心地瞞過了所有人,一路上都沒有被發現,可到了宋景淵面前,卻是被一眼看穿。慕溶月不禁暗嘆,這宋國公果真是厲害,畢竟是專業出身。
宋景淵經過一番詢問,最終下了定論:「你不是不得要領,你只是腿受了傷,才影響了你的發揮。」
慕溶月難為情地苦笑了一下:「有這麼明顯嗎?」
「因為你的動作很僵硬。」
宋景淵卻斂起了神色,開始擺出了嚴師的架勢。
「以後每日的申時,你我在此地碰頭,我會抽出兩個時辰來教你御馬術。帶你學會了如何穩坐馬鞍,我再教你如何舉箭。」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你可有思想準備?」
慕溶月便認真地應道:「時刻準備好了。」
……
回城的車馬上,杏雨細緻地幫慕溶月擦拭著額上薄汗。方才宋景淵沒有急於教她騎馬的技巧,而是先帶她做起了康復訓練,幾個看似簡單的動作,練起來卻是大汗津津。但如此一來,最後身子卻是舒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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