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淵勾唇一笑,緩緩問道:「蘇夫人,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蘇凝蘭還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答:「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宋大人儘管開口吧。」
「那天他過來……」宋景淵只悠悠地問,「還沒見過小鈺吧?」
蘇凝蘭與張冉對視一眼,一股微妙的氛圍在三人之間蔓延開來。
「他來的那天,小鈺正好睡下了。」
「那麼,」宋景淵笑得仿若溫良無害,「能不能暫時借你們家的小鈺用一用?」
***
華燈初上,國公府內暖光融融,歌舞昇平。
京中的王公貴族聚於此番夜宴,酒食的香氣在空中瀰漫,氣氛漸濃,眾人推杯換盞,交談甚歡,而侍女們則穿梭其間,為之添酒布菜。
看台之上,慕溶月一襲綾羅彩衣,輕紗飄舞。她端坐於琴箏之前,一曲畢,輕按琴弦,起身致謝。
觀禮席上紛紛響起喝彩之聲。
「能親耳聽見慕夫人獻唱一曲,真是不虛此行啊。」
「這慕夫人的琴樂繼承了宮廷國手齊大師的特色,悠揚悅耳,真是讓人過目難忘。」
「慕夫人真是個品貌非凡的才女……」
慕溶月則在眾人的禮視之間緩緩抬起了頭。她沐浴在掌聲之中,享受著此刻的欣悅。
這些年來,她變化了許多,唯獨對琴藝的熱愛沒有減淡。
幾日前,宋景淵突發奇想,想要在家中為她設宴,圓了她許久都沒有對外演奏琴樂的心愿。
那受邀赴約的賓客名單很長,一眼都往不到頭。慕溶月一時間暗暗吃驚,細細想來,她確是很久都沒有參與過這樣隆重的上流宴會了。
轉念一想,宋景淵身為手眼通天的國公爺,在京中自是人脈甚廣、左右逢源。是她習慣了從前待在謝家時的日子——謝羨風素來特立獨行,行事作風都自成一格。他無父無母,家中人丁稀寥、無人幫襯;他行事乖張,顯得與他同階層的達官顯貴格格不入,偶而冒出欲與他交好之輩,他也總是漠然置之。而自她嫁給謝羨風後,也日益受其影響,慢慢地疏於經營自己的人際圈,而逐漸被京中貴女們淡忘。
經此一事,慕溶月更是清醒了幾分。她身為世家女,像這般名門望族的宴會,才該成為她的常態。
起初,在上台前,她還有些抑制不住的忐忑,畢竟她已經有太久未在公開場合彈過琴了,難免手生。
只是,當她一坐在台前,體內那股沉睡已久的感覺仿佛瞬間甦醒了。
憑著一曲盪氣迴腸的高山流水,她終於找回了些許從前的感覺。
那時候,她是齊國師的關門弟子,是當朝長公主的愛女,是京中聲名在外的貴女,人們羨她,敬她,視她為耀眼明珠。
這滋味真是久違了。
她卻很是喜歡。
而杏雨守在台前,親眼目睹了一切,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方才在台上撥琴時,慕溶月專注而一絲不苟,弦音在她手下猶如珠落玉盤,而她是那般雅靜、端莊,猶如一朵清素淡雅的出水芙蓉。杏雨就在這時恍然大悟,或許,是她誤解宋國公大人了。
當年,宋國公大人曾將慕溶月比作荷花叢中的凌波仙子……她那時還笑說國公大人不夠了解她家的小姐,如今看來,他那般作比,也並非全無道理。
國公府內一片祥和,其樂融融。
而院牆內不起眼的一隅,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倚靠在角落裡。
謝羨風一襲黑衣、屹立不動,在錦衣華服的官爺之中顯得並不合群。他獨自站在牆角里,熱鬧不屬於他,而他卻渾然不在意,目光在人來人往之間流轉,似乎在兀自尋找著什麼。他無聲無息地站在原地,有意地隱匿自己的痕跡,身形隱沒在暗處,逐漸融入了背景之中。
他本不想來到宋景淵的地盤,總有一種自投羅網的不適感。
但蘇凝蘭執意叫他來,說這是她為他爭取到的唯一一次能近距離見到慕溶月的機會。錯過了這一回,她便無法保證下一次還能有這樣的好時機。
於是,謝羨風最終還是來到了這裡。
他沒有在受邀名單上,而是通過某種不可說的手段,直接翻牆而入,不請自來。他也不想將這場無趣的貴族夜宴變成驚動四方的夜襲現場——於是,他將自身的影響降到最低,沒有驚擾到旁人,也儘量不讓外人注意到他的存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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