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冉指著自己,「他是你爹,那我是誰?」
蘇凝蘭這時才恍然大悟,猛地用手肘一推張冉,後者這才一拍腦門道:「……哦!是謝羨風啊。」
蘇凝蘭嘆了口氣,頓感頭疼不已:「都怪你當初亂答應那宋國公的餿主意,這不是胡鬧嗎?如今可好了,那姓謝的真把咱們小鈺當成是他女兒了,這事如果傳出去,那我成什麼人了嘛……」
張冉也是氣急敗壞地撓著頭:「我的少奶奶,我也不知道那姓謝的膽子這麼大,敢當眾綁人啊!雖然他是個小將軍,可是也不至於這麼囂張吧,還有沒有王法了——」
兩人正埋怨到一半,蘇凝蘭突然想起他們這會兒還在公主府,連忙捂住了張冉的嘴:「噓,你小點兒聲!萬一被月兒聽見……」
話音未落,張冉的臉色刷一下就變白了,他瞬間噤聲,而蘇凝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慕溶月正站在不遠處,無意間撞破了他們二人的對話,神色愣怔。
蘇凝蘭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張冉順勢推了她一把,她只好面露尬色地朝慕溶月走去。
「月兒,你來得正好。」她一邊措著辭,「……我正想去找你,跟你說,不用去挨個排查了,小鈺已經找到了。」
「小鈺是謝羨風帶走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慕溶月卻忽然打斷了她,「你們剛才說……他把小鈺當成是他女兒了,這是什麼意思?」
蘇凝蘭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知道事情是瞞不住了。
「好吧,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同你說。」
「其實,在很多天以前……謝羨風就已經去找過我了。」
於是,她索性把那天和謝羨風的對峙、以及後來宋景淵找上門與她的對話一併告訴了慕溶月。慕溶月聞言並不驚訝,只是在聽到宋景淵提出要用小鈺迷惑謝羨風讓他誤解之時,情不自禁皺緊了眉頭。
「我知道那天是他故意策劃讓謝羨風與我碰面……」慕溶月喃喃自語著,「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惜利用了小鈺。」
蘇凝蘭試探地小聲問她:「月兒……你在生氣嗎?」
慕溶月不想對蘇凝蘭說慌,只好凝重地點了點頭承認道:「……有一點。」
望著慕溶月的表情,蘇凝蘭忽而能理解她的感受了。她畢竟才失去了親生骨肉,又怎能接受自己的失子之痛,被人利用,當成了打壓另一個人的手段呢?
此事的確太欠妥了。
「抱歉,當初是我思慮不周了。」蘇凝蘭誠懇垂下頭,道歉道,「我不該太迷信那宋國公的一言之詞,我該將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
「……罷了。」見蘇凝蘭這幅歉疚的模樣,慕溶月終是心軟了下來,牽了牽她的手心,「事到如今,保護好小鈺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日子,你暫且把小鈺帶回家去吧,我也會多派幾個侍衛跟著她的。在我找機會同謝羨風說明白之前,你們不要再帶小鈺隨意外出。」
蘇凝蘭點了點頭,慕溶月也向她致歉道:「此事與我脫不開關係。說到底,你們一家會被謝羨風糾纏,也是受了我的連累。像今日這種荒唐的事,往後不會再發生了。」
蘇凝蘭無奈地哀嘆,「月兒,我從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幫到你。」
慕溶月輕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回家吧。」
見二人氣氛有所緩和,小鈺這時才終於大著膽子上前,怯生生地拉著慕溶月的衣角問。
「娘親,你在生小鈺的氣嗎?以後小鈺不會再亂跑了。」
「沒有,」聞聲,慕溶月蹲了下來,莞爾一笑,溫和地撫摸小鈺的頭,「我怎麼捨得生小鈺的氣呢?反倒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小鈺。」
她望著小鈺的眼神充滿了愛憐與疼惜。當初,她慘痛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沒過多久,蘇凝蘭的女兒便誕生了,好似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從那之後,慕溶月便一直將自己內心的這股情感寄托在了小鈺的身上,將她當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疼愛。
其實,當年她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這一直是她心裡過不去的一道坎。
「娘親,」小鈺就在這時忽然話音一轉,從懷裡拿出了另一個小物樣笑道,「謝叔伯還給了小鈺這個,讓小鈺交給你!」
「什麼?」
慕溶月一愣,隨即看清了她手裡那東西的模樣。
是一個小巧玲瓏、制工精巧的泥面人。
慕溶月心中一驚,動作也僵住了。
烏沉沉的往事瞬時向她砸來,心口那密密麻麻的墜脹感,讓她好似快要窒息。
「說起來……他還拿了這個過來。」蘇凝蘭就在這時拿出了剛才的那一個盒篋,「想來,這對金銀鎖也是他為你而準備的吧。」
她話音未落,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慕溶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果斷地將那泥面人丟進了腳邊的火盆之中,動作之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眼看著那躍起的火光瞬間將泥面人吞噬,殘缺的小人搖曳在火星之間,而逐漸被燒作了灰燼。
蘇凝蘭一時驚愕,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你……你就這樣把這東西燒了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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