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鈺已經平安歸家了,身上也沒有缺金少銀——看起來,她的確拿他沒辦法了。
慕溶月一時間有些惱怒。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吃飯了麼?」
謝羨風莞爾一笑,神色氣定神閒。
慕溶月卻始終沒有動筷。
二人無聲地僵持著,直到謝羨風終於覺察出了幾分異樣。換做從前,他為她夾的菜,她總是囫圇吞下。於是,他今日點菜時,還特意專點了從前家中最常出現的那幾道菜,以為她也會喜歡。
可直到現在,慕溶月卻始終一口也沒動。
「這是你最愛的涼拌牛肉絲。」接著,謝羨風便又主動上前夾了一筷子的牛肉裹著香菜碎,探入慕溶月碗中,試探道:「不如試試,合不合口味。」
那牛肉一放進來,香菜的辛辣之味瞬間就沾染了整個碗具,多聞一下就讓人感到渾身瘙癢。
慕溶月忽然有些匪夷所思,從前的她都是怎樣忍耐著不適,將謝羨風給她夾的菜都乖乖吃乾淨的?
現在的她,只想將這個被香菜味道浸染的碗倒扣在桌上。
「謝將軍記錯了吧,」慕溶月最終還是保持了教養,只是冷笑道,「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點,不代表我也同樣喜歡。」
聞此言,謝羨風卻沒有搭腔,而是沉默了起來。
許久過去,空中才傳來一聲沉悶的輕響。
「所以……你的口味是隨著身邊的人而變化的麼?」
話音未落,慕溶月驚訝到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說完,謝羨風自己也頓了一瞬,許是慢半拍地察覺到自己話里竟藏著幾分無意識的譏諷。他閉上了唇,沒有再開口。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話一出口,覆水難收。慕溶月心口湧上一股難以抑制的慍火。
他竟然這樣看她,把她當成什麼人了?難道在他眼裡,她就是這樣一個沒有自我、沒有自尊的人嗎?
……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在他的身邊,他從來都看不到她的自我,也不懂得維護她的自尊。
否則,她嫁給他兩年,他也不會連她吃不了香菜這一點都未曾注意到過。
罷了。
都已經結束了,她又何必去解釋那麼多?
「……縱使是又如何?」於是,慕溶月索性破罐破摔道,「他與我朝夕相處兩載,我會受他的影響,難道不是情理之中?」
朝夕相處。兩載。
每一個詞都讓謝羨風心頭躁鬱,怒意暗涌。
他兀自緊攥雙拳,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你這樣信任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都害你被牽扯進了什麼案子?」
慕溶月臉色一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羨風陰沉著臉,猛地貼近慕溶月的臉,幾乎是擦著她的耳側咬牙切齒地說。
「你知不知道,他在暗中走私軍械?」
「……往大了說,那可是謀逆的死罪!」
那樁走私案……?!
又怎麼會和謝羨風扯上關係的?
慕溶月呼吸一滯,臉色瞬地變得蒼白。
腦海中許多斷碎的線索,就在此刻逐漸連成了線。
難道……
那日,她在虎頭崖上見到的男人……就是他?
難怪,那日她感覺男人的那道視線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滾燙。仿佛要將她的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原來,她那時無意看見的劉彰、陡然間被打亂的計劃……原來那些都不是巧合。
是謝羨風半路攪進了這趟渾水,害得她被暴露,也連累了父親和宋景淵靜心籌謀的計劃都付之一炬。
慕溶月的臉色瞬間轉冷。
此時此刻,她看到謝羨風就不禁怒火中燒,再也不想看見他那張厭煩的臉。
「關於這件事,我沒有義務要向你交代什麼。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也沒有資格審問我。」
說罷,慕溶月猛地起身,作勢要走。
謝羨風卻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邊帶,情難自控地低吼出聲:「你現在離開他——我還可以幫你!」
慕溶月卻是哧地笑了一聲,反問他:「幫我?」
她冷漠地看著謝羨風的雙眼,仿佛在凝視一個跳樑小丑。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早就與他榮辱與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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