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他一直都未察覺。
兩年前的暴雨,他失去了莫恩師, 也將她和孩子丟下了。
那時, 她還懷著身孕, 驟然失力地昏倒在了傾盆大雨里。他聽聞了身後傳來丫鬟的驚呼聲, 大喊著夫人不好了——顫抖著手, 聞聲而起。卻因為久跪僵硬,還險些一併栽倒在雨窪之中。
最後,他將她抱起送上了車轎,一路駕馬, 去尋太醫。
明知她就在一牆之隔的廂房之內躺著, 可他眼前浮現起她那慘白的臉……心頭霎時猶如被冷水澆滅的濕柴堆。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於是,索性選擇了逃避,而只是讓小廝去打探情況。
小廝說, 母子平安。
他便以為,這場風波已經過去了。
倘若,當時他能再多追問一句……若能拿出真心坦誠以對,再對她多幾分關心——
結局,是不是就會截然不同?
謝羨風的心陣陣刺痛起來,他顫抖著抬起眸,雙瞳赤紅。
忽然,他雙臂一用力,將慕溶月整個抱在了懷裡。
慕溶月的喜服也被順勢扯爛,露出了她的彩頭鞋履。
她受了驚嚇,雙腿懸空地蹬著,「謝羨風,你瘋了!你要做什麼!」
謝羨風已經聽不進去她的話了。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親生骨肉。
他不能再失去她。
謝羨風將慕溶月抱出了馬轎,任憑她如何掙扎,都將她一口氣抱到了自己的馬上。
他幾乎失了控,一心想把她關在一個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必要的時候,再施以強制的手段,留住她。
這樣……
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他們是不是也就可以不再分開了?
這股瘋狂的念頭猶如病毒滋生,在腦海之中愈演愈烈——卻戛然中止於眼前的一抹血色。
鮮血順著謝羨風的脖頸流淌下來,他幾乎感受不到疼痛,只有麻痹一般的窒息。
下一刻,他看見慕溶月毅然地拔下了髮簪,正用尖刃處對準他的脖間,已然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謝羨風,若你執意要毀了我,那我就同你魚死網破!」
殷紅的血染濕了他的衣襟。
謝羨風終於鬆開了手。
「我只是想你回到我身邊,」他麻木地垂下了手,語氣酸澀,竟是顯出了幾分失措,「……我只是,想回到從前的日子。」
慕溶月扔掉了那枚沾血的髮簪,漠然地望著他。
「已經回不去了。」
「從前,你總是愛我勝過愛你自己……」謝羨風仍在喃喃自語,「難道……如今,你對我,真的連一絲一毫的情分也不在了麼?」
不知想到了什麼,慕溶月忽地笑了一下。
「在幾日前,景淵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謝羨風呼吸一促。
「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他問我,我與你也曾有過結髮夫妻之情,最後卻不得善終,可曾想過後悔。」
聞此言,謝羨風喉頭滾動,手心已布滿一層薄汗。
「我當時只說,」慕溶月盯著他的臉沉靜道,「我慶幸自己選對了陣營。」
一句話,讓謝羨風的眸子逐漸暗淡了下來。
「阿月……」他握攏了雙拳,又無力地鬆開,卻仿佛依舊不甘心一般,自說自話著,「我會終身不娶,等你回來的……」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複著——宛若要將這句誓言烙印在腦海的深處。
「那是你的選擇。」
慕溶月終於解開了桎梏,冷漠地跳下了他的馬鞍,毫不猶豫,回到了自己的喜轎之上。馬夫還不省人事,她便親自握緊了韁繩,揚塵而去,頭也不回。
只留謝羨風形單影隻的背影,愣怔在原地。
***
宋景淵在國公府等待了許久,都沒見到接親的喜轎回來。
他終於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剛派出一支侍衛隊前去探查,守門的小廝便欣喜地吆喝道:「新娘來了——」
宋景淵顧不上禮儀教儀,丟下秤桿便大步往門口走去。
「夫人,你怎麼了?」
見到慕溶月的瞬間,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溶月此刻的模樣可謂是狼狽不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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