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還沒來得及推門,便聽到她聲嘶力竭呼喚他的名字。
謝羨風愣怔了幾許,這才反應了過來。
難道說……她誤把他當做是綁匪,
在這最危急的關頭,她本能地喚出了他的名字嗎?
意識到這一點後,謝羨風心頭仿佛炸開一朵煙花,緊接著被一陣洶湧而來的狂喜淹沒。
他飛步而去,坐在了慕溶月的床沿上,攥著她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輕哄,直到她再度放下戒備之心。
「有我在,阿月,你是安全的。」
「阿月,我來了,別害怕……」
「阿月……」
直到慕溶月的臉色逐漸緩了過來,臉頰上掛著的淚珠也被耐心拭去。謝羨風才鬆開了她的手,而這時,她原本冰涼的手心已經被他焐得發熱了。
「阿月,感覺好些了麼?」謝羨風這時才笑著道,「我是來給你傳好消息的。」
慕溶月迷糊地抬起了眼皮:「什麼?」
「桓王今日已經被活捉歸案,我明日就可以送你回家了。」謝羨風輕笑了一下,「你的母親、父親,還有你的友人蘇氏……他們都在家裡等著你。」
回家?
慕溶月一時間有些恍惚,還沒反應過神來。
「所以,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謝羨風望著她驚魂未定的目光,情不自禁伸出手,撩開她額前凌亂的髮絲,挽至耳後,眸中的濃情蜜意,充滿了愛憐之情,「若你還是不放心,我答應你,我會陪著你的,一整夜。」
在今夜這場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慶功宴上,謝羨風多想迫不及待地擁住她,熱吻她,與她抵死不休地纏綿。
但眼下……
他更害怕自己瘋狂生長的愛意會變成她的枷鎖,因而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守著她,護著她,生怕嚇跑了她。
慕溶月這時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又問:「那盈兒呢?」
「她去官府做口供了,我掛念著你,就先回來看你。」
慕溶月點了點頭,又回眸一眼,察覺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有些發紅。
謝羨風便主動起身道:「我去門外休息。」
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門外徹夜地守著她入睡了。
但慕溶月卻心神難安起來。她難以自控地回想起了那晚,謝羨風盤腿坐在門外,陪了她一整夜的情景。那時,他凍得臉頰生瘡,而她在房中也是左右拘謹。
窗外是呼嘯的風聲,慕溶月索性一咬牙,一皺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還是……回房睡吧。」
在謝羨風受寵若驚的目光下,慕溶月僵硬地移開了眼,臉頰緋紅,卻指著木屋的一處角落,「我把床幃拉上,你在那打個地鋪,暫且將就一夜吧。 」
說罷,她便迅速地拉上了床簾,將二人無聲地隔開,再也不開口。
只留下呆愣的謝羨風,飛速攀升的體溫,與呼之欲出的心跳。
他對著垂下的床紗,愣愣地點了下頭:「……好。」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
深夜,兩個人背對著背,誰也沒有睡著。
這狹窄的屋子很亂,亂得她幾乎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這屋子卻也很靜,靜得他們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慕溶月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留他下來?方才,為什麼又要呼喚他的名字?
她一時間也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安全感,究竟是因為得知了桓王被抓的喜訊,還是……來源於此時陪在她身邊的這個人。
可怕的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遇上了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時,她心目中的第一順位,竟然潛移默化地變成了謝羨風。
她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從什麼時候起……這個人,竟不知不覺地在她心中占據了這樣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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