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水拒絕的話到嘴邊,又被他隔著布料輕挑的指尖弄得熄了火,只能無奈問他去哪。
商宗曖昧低笑:「你猜猜。」
他摟著她就往辦公桌上抵,額貼著額,身上微微散著酒意。這下蠻好,她只得認命當司機了。
梁驚水皺眉:「不是,大白天你在辦公室喝酒?這合適嗎?」
商宗卻表現得毫不在意:「我們去太平山頂,在那之前,先跟我去個地方。」
男人眼神昏沉,聲音狀似微醺,但她清楚他沒醉。他們倆一向自詡千杯不倒,整個公司恐怕沒幾人能在酒桌上給他們干趴。
這趟來香港,她的初衷本是專注工作,協助商宗在繼承人的拉鋸戰中占據上風。
可如今與他糾纏至此,不知不覺間,她竟已習慣性地接納他,身和心都是。
入鄉隨俗幾乎成了現代人基因里的本能,香港節奏又快,像一個巨大的交通樞紐站,自然他倆也留不住清閒。
中心地帶的酒店比比皆是,商宗沒耐性回半島,直接在百米內選了一家高奢連鎖酒店開房。
他們廝混到夜深露濃,垃圾桶里的塑膠袋堆滿了紙巾、撕開的鋁箔包裝和不同質地的乳膠,梁驚水尤其抗拒那款布滿密密麻麻凸起小點的設計。
「商宗……」她在失控時分叫他的名字。
囫圇中睜開眼,慍色讓商宗板正的鼻骨和嘴唇變得獨具風韻。
她恍惚意識到,今天他在床上異常地沉默寡言,那種壓抑得近乎暴行的靜默,對她而言,如同勒進大腿的皮環。
既是窒息,也是歡愉。
有什麼東西,在他們的新嘗試里,悄悄露出一邊尾巴。
商宗在落地窗前系好皮帶,回頭望見凌亂無章的白床單,和一臉紅潮不知所云的梁驚水。略顯乾燥的嘴唇抿開,笑得深情:「水水,我有個問題問你。」
梁驚水怔松地抬眸,身子還在簌簌戰慄。
他衣襟微敞,一手提著香檳,嘴角弧度里藏著她讀不懂的意味:「樓道里你說的,執行派內線,是什麼意思?」
第63章 走進同一間客房
商宗敞著窗, 紅繩串著的戒指在梁驚水胸前輕搖,她一個人在床上坐著,發了一會呆,夜風將金屬浸得冰涼。
準確地說, 直涼到心窩裡去。
商人和政客大都多疑, 尤其是出身大家族的, 枕邊人都不完全可信。
她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梁驚水半翕著唇:「我在和龐老師開玩笑……」
商宗將她的碎發撥到耳廓後,指背上有淡雪松和情慾殘留的味道,溫柔得蒼白。
這算是他們最親密的時刻。聽完解釋也是他淡淡一句「隨口一問」,梁驚水木然地點點頭, 但他只顧著開香檳, 瓶塞彈出的聲音讓她一句「你懷疑我?」都沒傳過去。
夜裡十點,賓利從市區駛入山頂道, 輪船的航燈在港灣間緩緩移動,商宗轉過臉看她, 表情在稀疏的燈光下隱晦難明。
梁驚水只覺得那一瞬間, 感到一股不知原因的懼怕。
她將車停在觀景點旁的小型停車區, 解開安全帶, 攬住商宗襯衫下勁瘦一截腰身, 略顫的吐息落在他皮膚上。
剛才客房裡瞥見的背影,讓她想起那個持續了一整月的離港噩夢。
夢裡,她站在維港的街道上, 拼命向前追逐他的背影, 喊著:
「商宗——」「商宗——」
周圍的樓房卻像活物般擠壓而來,她無法掙脫, 身體每隅痛得無以復加。
商宗的指尖在空中停頓片刻,插進她腦後的髮絲, 安撫性地捋動。
他低頭將臉貼在她耳邊:「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最後那聲漫不經心的嗯,勾著笑意,效果宛如鎮定劑般立竿見影。
梁驚水感到胸腔內的鼓譟趨於和緩,很快搖了下頭,仰頸將唇瓣輾移到另一張唇,一記淺嘗輒止的吻。
她悶悶道:「不是因為這個。」
商宗仰頭,象徵性思考:「那一定是我說了什麼,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信任出了問題。」他猜是這樣。
「……」梁驚水側著腦袋靠在他胸前,斂了斂眼瞼。
商宗在她發頂上逡巡一陣,哄娃娃似地說:「怪我不夠周到,我應該第一時間問你,而不是拖到天黑讓你感到不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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