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話說到這,明擺著是告訴她見不了郡王妃了,而孟初與郡王妃不過是請安見過,說話都沒幾句,不用上趕著給人行禮本是件好事,可她還記得當日給郡王妃第一次請安時,她給的蓮花釵和鐲子。
也許在他人看來,這本就是郡王妃應該給的東西,郡王妃本人也沒把那些放在眼裡。
但無論給的人是什麼心思,只要沒有惡意,便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既然接了東西,便是欠了情分,更何況自進府以來,郡王妃從未對她有何算計,出府一事更沒有什麼計較,縱然有她如今還沒成氣候不值一提的緣由,但孟初願意記郡王妃之前的不追究,若之後她有所敲打,孟初也自然不會仍然傻白甜的任她算計。
更何況紫藤明明有別的說法,卻偏偏要提一聽便假的太醫之事,真的不是有所暗示嗎?
久未出面的郡王妃、撒謊的紫藤、之前眼熟卻很久不見的梔子、在曲梧院內手掌大權的盧嬤嬤。
除了她,府上真的沒有人發現異常嗎?曾經幾乎坐冷板凳都要日日請安的許侍妾與春侍妾早已不曾來了,陳良媛最近更是沒出過幾次院子。
她攥緊怡蘭的手,脊背挺直,日光透過曲梧院外的柳樹,從迴廊頂上精緻的木刻空隙中灑落在她的眉眼,「若我說,我今日就是要見郡王妃呢?」
「孟良媛可要記得自己的身份,這裡是郡王妃的曲梧院。」盧嬤嬤雙手插在袖中,從院角偏房的小路上緩緩走來。
她目光陰狠,臉頰上的那顆大痣隨著面部肌肉的抽搐而如蠍子擺尾一般。
「我自然知道我是殿下的良媛,嬤嬤又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孟初直直的看向她,幾乎將奴大欺主四個字扇在盧嬤嬤臉上。
旁邊的紫藤自盧嬤嬤出面,就低頭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盧嬤嬤沒有再走近,她停在廊下,從孟初的方位向那看,只能模糊見到一點她隱匿在暗中的臉。
「那孟良媛就試試,能不能闖進來。」
話音未落,從院牆處緩緩走出數位婢女,層層疊疊,站在盧嬤嬤和孟初的目光交匯中間。
怡蘭緊張的掌心冒汗,她不知道主子為什麼偏要去見郡王妃,她只是動了動身體,將孟初護在身後。
「郡王妃未有下令,你們膽敢對良媛不敬!不要腦袋了嗎!」要說怡蘭在宮裡時也見過不少陰暗之事,但那些事從未被擺在明面上,縱然是斗得要死要活的兩個人,見面都還能互相喊的親熱,這陣仗她是第一次見,說話的時候真是硬撐著一口氣。
可對面的那些婢女,卻只是麻木的低著頭,不曾有所波動。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院外元德尖利的聲音,「殿下到!」
這是故意說給裡面聽的,院中眾人紛紛跪下。
趙祈一身雲水藍緞面圓領袍,背著手緩步進來,孟初也半蹲在地上,卻抬眼與他對視,前者只是錯開了眼,示意了身後的元德。
元德領會了意思,便直接開口怒斥:「府中無論各院奴僕皆是各司其職,無主子明令不得聚集,盧嬤嬤你是視府中規矩如無物嗎!」
盧嬤嬤跪在地上,頭壓下去,誰也看不清她是何神態。「孟良媛明知郡王妃要靜養,卻膽敢在曲梧院鬧事,藐視尊卑,哪裡把郡王妃放在眼中,奴婢逾越當嚴懲,無論如何罰奴婢,奴婢都心服口服。」
好啊,當真是忠心赤膽的好奴才。
如果殿下真罰了她傳出去,豈不是因妾辱妻?元德恨的眯起眼,「孟良媛不過是對郡王妃關切過甚,何來鬧事之說,郡王妃要靜養一事,又為何之前不曾報於殿下,之前盧嬤嬤不是說,郡王妃是出了熱疹嗎?」
「正是由熱疹而發,引起頭疼之疾。」
「孟良媛見不得,那若是本王要見,又如何。」趙祈語氣冰冷。
盧嬤嬤臉上汗如雨下,一滴一滴落在磚上,她此刻萬分後悔一意阻攔孟良媛,便是放她到內屋門前又如何,讓郡王妃說一句話不就打發了,實在失策,可殿下怎麼會這麼快就來了,難道、難道早被察覺到不對?
「是奴婢該死。」她徹底將頭叩在地上,不敢再出言狡辯。
原本跪在眾人中的紫藤膝行幾步,臉上流著兩行淚,「殿下!殿下去看看郡王妃吧!」
趙祈此時已經發現事情不在掌握之中,自這幾月偶有來曲梧院時,便只和東方氏隔著層層帷帳和屏風交談幾句時,他就已覺察到有異樣之處,私底下讓元德盯緊曲梧院的動靜,又讓福由查了一遍東方家近來有無異常,可惜後者並沒得到多少消息,他便只以為是東方氏瞞著他繼續用芙蓉膏罷了。
他先扶起孟初,壓低聲道:「先回院子,不要多言。」
孟初點頭,能做的她已經做了,無論郡王妃到底有沒有病,或是生的什麼病,都不是她應該知道的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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