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來,地氣潮冷,對膝蓋不好。」
趙祈這才起身。
「小六,與孤難道還有何事不能直言嗎?」
「……臣弟查烏州線,卻於齊原都得到密報,三年前吳南府貪下的渙西賑災糧竟曾藏在其地,若有人於朝堂上稟,殿下恐難證清白。」
先是沉默,然後太子自己用火摺子點燃了案桌上的一豆光亮,燭光照亮他胸前的杏黃色團龍紋,「小六,孤記你的情,此事孤記下了,你回吧。」
話已說完,趙祈留下藥材,恭恭敬敬的行禮告退了,只是轉過身後,眉眼似乎如有陰霾。
等殿內只剩下太子自己,他才放鬆了脊背,咳出口血沫。
可惜了,若不是老二步步緊逼,小六這步棋,本該留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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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本來還想晚上和趙祈一起涮鍋子吃,但她屋內太小,味道難散出去,她又不想晚上還折騰怡蘭她們把床幔帷帳都撤換了,就乾脆隨膳房怎麼做。
雖然現在對刺繡的興致已經沒那麼高了,但她還是養成了沒事就想戳幾下繡繃的習慣。
低頭還沒繡幾下,就覺光被遮住了,孟初一抬頭,果然是趙祈。
他還是和平常一樣,對她露出幾分笑,將手裡捧著的木盒打開放在她的面前。
——竟然是一顆大小可以做頂珠,瑩潤泛光的東珠。
孟初伸手就把盒子扣上了,心怦怦直跳,趙祈是去偷國庫了嗎,這東珠哪裡是能流出宮外的東西。
「不過是顆珠子,做首飾戴出去不方便,在府里把玩倒沒什麼。」
「……這得是多大的蚌,才能有這麼大珍珠。」得成精了吧。
趙祈沒想到她先關心這個,真笑了幾下,「快用膳吧,這珠子以後你想如何玩都行。」
孟初面上什麼都沒露,用了七八分飽才停筷子,直到洗漱完,床帳散下,她才轉身慢慢抱住他。
「明晚再和你鬧,好不好?」趙祈摸了摸她微涼順滑的長髮。
「殿下今天為什麼不開心呢。」孟初半張臉都埋在他頸窩處,聲音悶悶。
他的手停了,「今日收到棲棲的禮,我怎麼會不開心?」
孟初將臉抬出來,翻身趴在趙祈胸口。
「殿下的眼睛裡寫,啊我要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趙祈看她一臉認真,不禁失笑,只好摟著她,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爺的眼睛裡是有本書嗎?睡覺。」
孟初想,不僅是生氣,似乎更多的是傷心,是皇上斥責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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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托盤不重,元德卻端的小心又小心,都沒讓後面跟著的王祿來接手。
後者走在這處荒廢的院子裡,被黑暗中雜草里偶爾老鼠竄過的動靜嚇得一驚一乍。
「站在這,等我出來。」
「……師父,我跟你一起進去吧,萬一有什麼危險,徒弟能護著你。」
元德差點想翻個白眼,「就在這待著!」
他上前用腳尖踢了踢一處矮小上鎖的木門,連踢七下,裡面才傳出點開鎖的動靜。
「元德公公。」
元德臉上一點表情沒有,沒和開門的黑衣人寒暄,直接繞了幾個彎,到了一間屋子前。
門閃著縫,他進去後將托盤放在方桌上,這才向角落裡看去。
屋內燈光暗淡,那人渾身拴著鐵鏈,看到他就微微張大嘴巴,朝他笑了笑,裡面全是血,舌頭也被絞了。
一向長長蓋住手的袖子也被打爛了,露出兩隻殘疾的手。
「按理說,你這等不忠不義的背主之人,該千刀萬剮扔亂葬崗,可惜咱們主子仁善,讓我親自來送你,全了你這些年的功勞。」元德將托盤上的細頸藥瓶拿到手,對著光打量了兩眼。
「福大人,你可記好了,是我元德送你上的路。」
半個時辰後,見人斷了氣,他才出了屋子,黑衣人遞給他一張血跡斑斑的紙,上面是福由給趙祈留的話,元德看了一眼,是福由蘸著血寫的,他認了錯,願意下輩子當牛做馬給殿下贖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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