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帷幔料子厚重,門再一關,屋裡昏暗一片。
孟初對於郡王妃的事並不了解,只是自己猜測大概她病重是真,犯錯也是真。
郡王妃大費周章的讓她進來是想做什麼?總不能是她那病傳染吧?孟初準備掀開帷幔的手一頓,但想想紫藤雖然憔悴,但也不像有病的樣子,這才繼續往裡進。
她試著喊了幾聲郡王妃,卻都不見有動靜,孟初動作越來越遲疑,直到穿過最後一層帷幔,來到了床榻邊。
床帳半落半掀,只見一隻手垂落在腳踏上,忽然輕微的動了動指尖。
既然是活人,那便沒什麼好怕的,她也顧不得手腕的傷,直接一把扯開了床帳,她寧願聽郡王妃說些亂七八糟的,也不想再陪她玩心理戰。
床榻上的女子趴著,側臉對著孟初,眼睛睜著,嘴邊都是涎水,一看就是被人把下巴卸了。
可這女子不是郡王妃,而是連翹!
連翹眼珠子動了動,手指顫抖著旁邊,那裡擺放著衣櫃。
孟初想找點趁手的東西,可匆匆一看,竟然沒一個能拿的,猶豫片刻,乾脆就找把椅子坐了,以不變應萬變。
難得她還真去把柜子開了?誰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見櫃就開,直接炮灰,看連翹這樣就該心裡有數,這次她來曲梧院,絕不會是郡王妃的意思,不然她想指使連翹根本用不著下這種狠手。
坐下去膝蓋彎曲的那一刻,孟初疼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殿下!」
「滾!」
屋門被一腳踹開,趙祈直接拽下一層層帷幔,手中持劍,直到最後看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的對著他笑,心裡那塊石頭才落了地。
除了元德跟著進來,屋外聽動靜應該是都被侍衛圍住了,可見此事牽扯之大。
「殿下,小心衣櫃,裡面有東西。」孟初指了指角落。
沒讓趙祈動手,元德走到櫃前,一把拉開了櫃門,沒想到裡面豎放著一卷被子,直接倒在了他身上,饒是也親手了結了不少人,手上的觸感還是讓元德頭皮發麻,他哆嗦一下把那捲被子放在地上。
「殿下,裡面好像是、是具屍體。」
孟初都愣住了,想到剛剛自己要是直接去開櫃門,今年一年都別想睡個好覺了。
趙祈垂眸看著,忽然一嘆,「讓人把盧嬤嬤找回來,送郡王妃最後一程。」
即使之前查明,這些年郡王妃對他還動過殺意,那份讓孟初中招的顏料,一開始也是給他準備的,但人死燈滅,哪怕最後她還是選擇和東方家設局,趙祈也不想再追究了。
「元德,你帶著張宏王羽,把剩下的事處理了,明日去宗人府報喪,讓內務府把喪儀辦了。」
「奴才這就去辦。」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屋裡待了!
趙祈走向她,見孟初發髻亂了,裙角有褶皺,便知道她吃了苦頭,再看她手腕虛抬著,一直坐椅子上沒起來,他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殿下,連翹……」
「元德會辦。」
他一手放在孟初腰上,一手穿過膝蓋,將她抱在懷中,走出了屋門。
院子裡的侍衛紛紛垂頭,不敢窺視。
孟初仰頭看他,路兩邊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天色已經暗了,進院子時卻不見怡蘭她們。
趙祈將她放在小榻上,動作生疏地拿小銀剪剪開了綢褲,露出了黑紫一片的膝蓋。
他沉默的給她上藥,用指腹把藥輕輕揉開。
有些疼,但孟初沒吭聲。
「是我錯了。」
……啊?孟初怎麼也沒想到趙祈第一句話是這個。
「府里的事我應該早處理乾淨,這樣你也不會遭此一難。」早知會牽扯棲棲,引魚的餌,便不該放在東方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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