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切切實實的冷落之意。
孟初聽說時手裡的茶盞一動,晃出茶水落在裙角。
自那日初雪後,趙祈便一直待在前院,孟初以為是忙著萬民廣記的收尾,就沒有去打擾他,誰能想到兩三日前接了斥責的旨意後,就一直把自己關書房裡了。
這消息還是元德偷偷指點了怡蘭傳來的,不然孟初是一點都不知情。
怡蘭明白元德公公的意思,不過是想讓她主子去見殿下,可私心裡,她只願主子能先當不知道,何必先去當個出氣的?
孟初真有些兩難,她第一反應就是去前院,可趙祈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天大,封善郡王的聖旨他都嫌自己接的不夠名正言順,何況如今皇上把他臉面撕下來踩?
若拿別的由頭也就罷了,斥責趙祈辦差事敷衍不用心,簡直是拿刀往他心上戳,日日書不離手,送來的一箱文獻,他哪一本沒仔細讀過、記過,甚至有要記載百姓道佛信仰的一冊,他嫌翰林院的書空話太多,還讓她寫信給她爹,要了幾本道經一點點翻查。
那萬民廣記的總綱,都是他這些日子的心血,卻被皇上貶的一文不值。
她不是在猶豫去不去見趙祈,她只是在想,趙祈此時此刻,真的想見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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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昨晚睡得遲,還吩咐了身邊侍候的太監不必提醒他用膳,沒想到還是被叫醒了。
他臉黑著,坐在床榻邊,把正給他穿靴子的太監一腳踹了個屁股蹲。
「狗奴才,爺倒要聽聽是什麼天大的事,說!」
地磚上鋪的厚地毯,長順可一點事都沒有,但他還是哎呦叫了一聲,好給主子撒撒氣,等趙禮過了那陣火,才道:「勉郡王來府里,就在前院,等著要見您呢。」
「老五?他來幹什麼?」趙禮把穿一半的靴子扔出去,「爺看你是昏頭了,這也值當爺起來,你讓他晚些再來。」
長順可不敢,殿下一時氣話他不能當真,要是一般人就算了,安郡王不提,他家殿下和勉郡王平日多有往來,沒個真事哪裡好把客在大冬日請出去,失禮都是其次,就怕傷了情份。
就在趙禮剛扯被子躺下,眼都還沒來得及閉,屋門突然被推開了,趙禧縮著脖子走到雲紋三足銅熏爐那烤手。
「四哥,外面雪都下大了,快起來。」
屋門大開,趙禮被吹進來的冷風凍得打了個哆嗦,長順連忙把門關上,但這覺趙禮是真睡不下去了。
「老五你規矩是被狗吃了。」他乾脆也不起來,裹在被子裡,給了個眼神讓長順先退下,等屋裡沒旁人,他才狠狠瞪了趙禧一眼,「來找我何事?」
趙禧都沒敢過去,還離個七八尺,「四哥,你知不知道二哥他們在做什麼?」
真幸虧他漱口茶還沒含嘴裡,不然恐怕都得嗆死在今日,這問得太過直白,趙禮都想罵他有沒有病。
且不說他到底知不知道,就算他和二哥八字不合,三哥可還在那邊,他怎麼可能把事往外說。
「四哥,我一直不如其他兄弟聰明,但小六被禁足在府里,我總得知道內情。」趙禧認真的看著他,「不然我就得再去金鑾殿外喊冤了。」
「內情?內情就是小六他自己糊塗,亂摻和太子的事,又沒人逼他去找太子,你也別說什麼去金鑾殿,想威脅你四哥?沒門,有本事你要去就去,反正你在宮裡待慣了,最好是讓父皇再關你個一年半載!」趙禮氣個半死,恨不得拿靴子扔他頭上。
「好,我現在就去。」趙禧也不說別的,直接轉身就推門走了,趙禮冷著臉等他門檻都跨出去了,深吸一口氣,還是喊住他了。
「給爺進來!」
趙禧十分聽話,進來後還記得把屋門關上了。
「老五,四哥今兒個也跟你說些實話,小六的事你一點都不要管,宮裡周娘娘可就你一個,你要是也像趙祈這樣,她還能指望誰?」這話趙禮是真心在勸。
趙禧把話聽了,點點頭,「小六的事果然二哥也動手了。」
不是?他是怎麼從那句話里領悟到這個意思了?趙禮見他還是不肯走,只能又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
「二哥要回京都了,只要他回來,和太子的事沒個結果,小六就出不來,其它的你也別問了,你就是拿把刀子架你四哥脖子上,我也就只能說這麼多。」其實趙祈被下旨斥責禁足,剛好能避開禍事。
三哥曾跟他說,父皇是既要護小六一把,又得給個巴掌,這個巴掌扇在趙祈臉上,卻是在給太子看,所以趙禮就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卷進去,不然趙祈就是他前車之鑑。
趙禧憂心忡忡,他猜不到別的,但只琢磨一件事,父皇兒子那麼多,小六要是真被關個一年半載,他又沒母妃在後宮,父皇哪還能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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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萬般不甘和怫鬱,都被宣洩在一張張寫滿草書的宣紙上,趙祈不許元德收拾,寫完一張就隨手撤在地上,直到書房裡鋪滿一地的宣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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