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偷跑出來的, 此時許侍妾定然已經發現她不在院裡,不知回去又要挨多少打。
眼見孟側妃要走, 她再顧不得許多, 「周良媛也用過這個法子,她當時便有了身孕。」
孟初搭在怡蘭腕上的手一緊, 鬢邊二喬微動,她側身看了看夏荷,瞧見她滿是凍瘡的手。
「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周良媛原先身邊的婢女秋燕和奴婢是同鄉,這法子也是她跟奴婢說的, 千真萬確。」夏荷說話不敢打頓, 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腦交代出去, 只要孟側妃願意留步聽她說話, 那她所想之事也許就能有機會。
「秋燕她娘原先是我們村裡的巫醫,只是後來病逝了,她自小便給她娘打下手, 一些寒症外傷都能治,這法子就是她娘留的。」
可天底下哪裡能有東西,可以讓女子一用便有身孕?且不說孟初自己就懂一些基礎的生理知識,連一旁的怡蘭都是只最多信個三分,宮裡那些娘娘個個手段不俗,背靠大族,若真有此法,早都被搜羅進後宮了。
「周良媛是何時用過?」
郡王妃生前曾因知其有孕還擺了一場鴻門宴,沒想到周良媛當眾將她兩年前下手的事情說破,雖然真假難以有定論,可陳良媛還私下找到她,說過周良媛無有寵幸,卻有了身孕,當時把陳良媛都嚇得不輕,真以為周良媛膽大包天,敢做出株連九族之事。
查了才知讓郡王妃擺宴的那次懷孕是假,那兩年前……
「是郡王妃剛進府沒多久的時候,其余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是在許侍妾進府時被分去的,和秋燕也是後來才相認。」夏荷怕自己說得沒有用,又趕緊繼續道:「秋燕因病已經被送到府外了,奴婢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
當時宴會上事情被壓了下來,想來許侍妾也沒那個膽子,敢在背後和婢女說些什麼,不然夏荷恐怕也不敢直接到她面前把這些事說了。
怡蘭對這其中的門道再清楚不過,生了重病的奴才送出去多半就活不了了,何況秋燕還不一定是真的因病走的。
孟初沒說秋燕出府沒多久就死了,最後查出的結果是周良媛對秋燕動了手,此事既然已經涉及了兩位殞命的後院女子,便得將事跟趙祈說了,讓他出手去查。
「你說出這些,是想求什麼?」怡蘭接到主子眼神,便開口問道。
她從來不喜做事不守規矩的奴才,跟夏荷說話便有些冷淡。
夏荷雖然不知為何孟側妃對懷孕的法子沒有興趣,卻對秋燕和周良媛的事追問,她此刻心在胸膛中亂跳,身上的傷似乎都感受不到疼了。
「奴婢想、想不在許侍妾身邊伺候,去膳房洗菜還是去浣衣,奴婢都願意。」夏荷原本奢望過能進孟側妃的院子,但她現在只求一條生路。
怡蘭抬眼仔細看她瑟縮的身體,發現夏荷脖子側面一塊蔓延至後背的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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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把事情跟趙祈說後,元德便親自帶著人從兩年前開始查起,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出了其他人。
「那次宴會前,周良媛便與嬪妾說她已經病入膏肓,沒有幾日好活,所以才臨死前頂撞了一次郡王妃,只是想為曾經那個孩子討些公道。」陳良媛沒有想到,早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竟突然又有了別的隱情。
她跪在前院堂前,雖然旁邊還有炭盆,還是覺得身上陣陣發冷。
趙祈坐在上首,輕輕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旁邊的元德心領神會,「陳良媛,奴才也跟您直說,周良媛是服劇毒之物所亡,死前府醫從脈象看,除了身體比常人虛弱,並無重症。」
「不可能!」她下意識驚呼,隨後才反應過來,「周良媛不會騙我,她……她一定是以為自己活不久,不然依照她的性子,絕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局。」
元德聲音壓低些,「陳良媛,若是想讓周良媛在九泉之下瞑目,您知道的東西,該說就說吧。」
陳良媛茫然的往上看,只能見到趙祈冷漠低垂的眼瞼。
「……秋燕不是周良媛動的手,當時秋燕的確病得嚴重,她自請出府養病,走前還和周良媛說,要記得去要她回來。」
「等周良媛知道秋燕死訊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感到有些不對勁,但當時她太想為那個孩子……」
元德清清嗓子,「陳良媛,周良媛她自始至終就沒有過身孕。」看見她露出驚異之態,並無其它,這才又接著道:「您請回吧,只是剛剛說得這些,勞您勿要多言,想想以前跟著您的那位婢女。」
陳良媛的婢女芳怡,在發現郡王妃已逝的那日全府暗查中,發現她屋裡藏了個人偶,上有孟側妃的名號,從此芳怡再也沒有消息了。
等陳良媛走後,元德才彎腰稟告:「殿下,跟奴才查到的並無出入。」
誰能想到順著秋燕那條線一查,竟然發現她手中那個所謂能讓女子有孕的藥丸,名叫吉祥丸,正是之前在朝堂上引起譁然的娑道教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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