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祈在孟初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往年他此時都得忙得腳不沾地,現今卻被困於府內,她不用想也知道趙祈此刻心情好不到哪去。
她只能想些點子讓府里在獻歲節時也熱鬧熱鬧, 日子是自己過的, 就算不能去宮裡, 也得把這個年過好, 況且她聽怡蘭說, 進宮拜年依她的身份,還不知道要給別人磕多少個頭, 哪裡就比在府里自在?當然, 不想去和去不了差別還是挺大的,能參加宮宴在某種程度上說, 更多的是象徵其政治地位。
如果堂堂郡王一年到頭連皇宮都進不去,哪裡還會有人把他當一回事?
「主子,前院王祿來早上還來問,不知今年年節什麼安排, 元德公公說是您定呢。」
怡蘭笑容滿面, 讓她家主子定年節, 豈不就是把府上管家之權給主子, 她自小在深宮見得多了,宮妃要麼要有子嗣,要麼是一宮主位掌事, 不然無論再得寵,總有更年輕貌美的秀女進宮。
孟初還真有些犯難,「往年會如何安排?」
怡蘭也是和她一起進的府,便把香蘭和玉蘭叫進來問。
香蘭在府里待的年歲最久,就接話道:「往年都是發些糕點和銀兩,吩咐膳房給下人出膳的灶師傅用多少斤肉。」
「糕點少些也沒什麼,要是能賞些炭就好了,年後初春有段日子更寒呢。」玉蘭一向想什麼說什麼,見主子問了,便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在問完自己院子裡的人後,孟初就讓針線房用紅色的布料縫製一批荷包,在裡面裝上些碎銀子當紅包用,府中的下人們多多少少也知道府里最近動靜不太對,所以她便做主把今年的紅封重個三分,並且每人另有十斤炭,一件襖子。
炭雖然不多,但一般都是幾人一個屋子,加在一起夠用到年後了。
元德聽王祿來報上來孟側妃的安排,拍了怕肚子:「這位主子既然想今年給個好,你就盯著些,別讓那些眼皮子淺的攪了。」殿下如今正對孟側妃上心,他可不干那拆橋的蠢事,只盼著有孟側妃在,殿下能少些鬱氣。
王祿來眼珠子一轉,「師父放心,絕不出差池。」往年這些東西發下來,都是大魚吃小魚,小太監手裡能剩下些糕點甜甜嘴就不錯了,但他師父這麼說,就是要下手管一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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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年節喜氣重,老天也賞了臉,雪雖然還飄著,但卻沒覺得多冷,風吹在臉上也沒那麼喇人了。
孟初剛醒,怡蘭就把門房那拿的信呈上了。
「是孟夫人的,早上才讓陶姑姑送來。」
接了信就沒急著起來,她半靠在床頭軟枕上,覺得信封比之前都厚了幾分,一打開果然有幾張銀票。
「……」這銀票不會還是她祖母的吧?
孟武氏在信里說得倒是很直白,就是孟老夫人給她的,原本還有孟止的一份,但孟止沒要,就都給她送來了,就當是壓歲錢。
說起孟止,本來他離家出走病了一場,孟武氏已經對他十分心軟,準備真的就縱容他那麼混吃等死一輩子,隨他自己心意,沒想到孟止竟然是在她面前裝重病,氣得孟武氏真拿起鞭子抽了他一頓。
不過後來侯閣老那邊卻並沒有對此事做出追究,反而是主動發了帖子邀孟止到府上做客,之後還讓他與侯小公子一起在府中讀書。
這可的確是一件好事,侯小公子自小便是其父吏部尚書授業,更有侯閣老隔三岔五領他讀史書,先不提侯小公子自幼聰慧,便是塊朽木,在侯家兩位大儒手中也該成才了。
孟武氏倒是沒指望孟止能有什麼出息,純粹是怕把他送書院後變本加厲,萬一又帶著其他孩子離家出走,那孟知少就算是人脈再廣也沒有用。
他在侯閣老府中,最起碼知道他爹護不住他,會老實一點——如果孟止不想再挨鞭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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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良媛自知道周良媛是被設局而死,就一下子病倒了,讓婢女芳芹告病上來,年底便不出院了,免得傳了病氣,趙祈允了,讓府醫用藥直接從前院藥庫取。
桌上擺的菜讓人眼花繚亂,想必是膳房的大師傅為此絞盡腦汁,使出了看家本領。
膳擺在孟初院裡,側窗微開,能窺到屋外飄飄揚揚的雪。
「祝殿下,年年歲歲如意,時時刻刻福佑。」
孟初拿著果酒敬他,趙祈碰杯後失笑:「好貪心的話,老天爺哪裡敢應。」
「好不容易過一個年,當然要趁此機會把該祝的都祝了。」她沒讓怡蘭動手,自己倒了又一杯果酒,「殿下祝我什麼?」
趙祈故作沉吟,直到在下人看不到的桌下,孟初穿著繡鞋的腳輕輕踢了他一下,這才又把話拐了個彎,「先用膳。」
孟初心裡勸自己不要生氣,四字咒語,大過年的。
「只埋頭吃有什麼意思。」她示意了門口站著的豐米,後者立刻將準備好的書案扶尺等擺好。
趙祈一看這些東西就明白了,「說書的?」
「您可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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