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有酒肆門前掛上燈籠,孟武氏背過身,淚已經是止不住的流。
直到今日孟初說自己懷有身孕,她才真的意識到,女兒入了皇家,再出不來了,從此以後,餘生幾十年載,相見之數只能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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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米撤膳時小心看了一眼,出屋門了就去找香蘭。
「咱們主子最近用得是越來越少了,那道紙包蝦仁從前最多剩兩三個,如今一盤八個都在。」
香蘭手裡正拿著水舀子澆花,聞言也是頭疼,元德公公隨殿下走前,特意叮囑她伺候好主子,可主子沒有胃口,她也不能勸。
玉蘭在旁邊路過,就湊過來:「前兩日孟夫人他們來,主子不就多用了些?讓前院王祿來再去請。」
那總不能天天請呀,不提主子是側妃,就是王妃也不能天天召娘家人,殿下現今又不在京都,萬一宮裡得到些風聲斥責下來,今年年節主子在宮宴上不定被怎麼擠兌。
好在孟初這段莫名其妙對膳食失去興趣的日子,很快便要結束了。
就在隔日府醫診過脈,委婉勸孟初多用膳後,走了有小半月的趙祈終於回府了。
他連前院都沒去,直接到了孟初的院子。
結果一進門,正好看到她偷偷用勺子把碗中的飯壓平。
「……」
兩人互相望望,還是孟初先反應過來,「殿下。」
「你這段日子是不是都如此,讓怡蘭他們以為你用些了?」他皺著眉,仔細一看孟初,果然下巴都尖了。
「我又不是一口沒吃。」只是吃得少了,總會看到他們憂慮擔心的眼神,這才出此下策。
往日還能說幾句,如今孟初懷有身孕,趙祈只能全憋回去,拐著彎哄她:「是膳房的菜吃膩了,還是沒胃口?」棲棲之前好像說過雲起酒樓的膳好吃,不然把那個廚子招到府里?
孟初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既沒有孕吐,看到飯菜也沒有泛噁心,只是吃幾口就飽了。
「也許是因為殿下不在我身邊。」
原本這句話只要趙祈跟往常一樣回個「那之後都陪你用膳」就能翻篇,可此時他卻猶豫了,一時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這段日子孟初用膳都沒要人伺候,此時屋內只他們兩人。
「棲棲,我之後可能要……」
「你是要去沛州嗎?」
趙祈一時怔住,旋即猜到一半,「是孟夫人跟你說的?」
孟初沒把孟止供出來,「殿下先別說其它,真的要去沛州嗎?」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前些日子趙禧偷偷傳了消息給他,太子病重,如今京都必然是多事之秋,他若此時仍然蟄伏不出,待二哥穩住局勢,再想出頭可能只有新君登基後彰顯仁慈,隨便扔給他件蹉跎歲月的差事。
二哥是絕不會讓他這個那麼多年,都和太子走得近的郡王,在父皇面前有所作為的。
一旦他的頭低下去了,孟初和孩子都只能認命,邊疆有異動,十幾年內必有亂象,朝堂上主和派勢大,一旦言和必會送宗室女和親異族。
萬一孟初腹中的是女兒,萬一需送人和親時他女兒年歲正好,萬一當時已然是新君登基,那他萬般手段都抵不過皇權。
趙祈不要這麼多的萬一,如果有,只能是萬無一失。
沛州就是個好機會,離開京都,一旦這次他去沛州百吉縣能把疫病控制下來,父皇就會繼續用他。
「棲棲,相信我,我會給你和孩子博一個前程。」
燭火被風吹過,躍動在趙祈眼眸之中,孟初望著他,竟然分不清那是被迫爭奪的無奈,還是伺機而動的野心。
她的心跳似乎也越來越快,情不自禁般靠在趙祈懷中,鼻尖聞到他一路疾行,駕馬過林的淡淡青草味。
「趙祈,你會得償所願的。」
他將下巴放在她髮髻上,目光深遠,似乎想到什麼,臉上緩緩浮出一個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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