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她好像還沒有習慣自己有了身孕。
孟武氏上次見她,還是在雲起酒樓, 本以為算算時日大差不差一年了, 總該成熟些, 沒想到孟初雖然五官長開, 更貌美三分,卻變得……更沒規矩了。
她就眼睜睜瞧著孟初踩著軟底繡鞋,在屋內下人面前乳燕投林般奔過來, 一把抱住了她。
「娘,你怎麼才來。」
還能為什麼,這身衣裳繡娘昨日才完工,上面的繡樣都是下了功夫的,她這趟過來可是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拿出來了,還得注意分寸,免得看著喧鬧,就怕身上有什麼不妥,讓孟初失了臉面。
「鋪子月底事那麼多,能今天抽出空來都算我疼你。」
旁邊孟止早憋不住了,「姐姐!」
他若是不出聲,孟初還想不起來治他,伸手就擰住了他耳朵。
「下次要是再敢忽悠人離家出走,就送你到大牢里。」
大概是有了身孕,孟初原本蹙眉時冷意的眼尾,如今卻有幾分溫柔,她身上的衣裳都是用香薰小爐烘過的,孟止被香的暈乎乎。
「我,我錯了。」那麼久還嘴硬自己做得對的孟止,終究是沒能抵住。
那個自烏州回來,便不見蹤跡的幕僚陳以,前幾日突然出現和趙祈在書房中密聊三個時辰,之後趙祈匆匆來院子裡跟孟初簡單說了幾句便不見人影,只知道是出了京都,怕她無聊,走前還讓人送了口信到孟府,讓孟夫人和孟止去善郡王府看望孟側妃。
孟大人倒是也想來,可他是外臣,不可進郡王后院,孟止是年紀小,殿下又點了他名,不然也不合規矩。
「殿下這幾日不在,待久些也沒事,晚上留下用膳,府里膳房的大師傅手藝比雲起酒樓的還好。」
孟武氏隨她一起坐在榻上,忽然雙手捧著她臉看了看,「你最近有沒有請平安脈?」
她娘眼睛怎麼這麼利,孟初有些猶豫,因為不滿三個月不好說出去,趙祈讓人送口信給孟家時就沒有多言。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在她娘面前說起懷孕的事很是尷尬。
孟止本來坐在旁邊椅子上,端著牛乳子喝,一聽這話就立刻將頭撇過來了,「姐姐身體不舒服?」
孟初只好附在孟武氏耳邊輕聲道:「……有兩個月了。」
孟止急得伸耳朵,上半身都歪出椅背一半了,香蘭表面不動聲色,但隨時已經做好扶一把的準備。
可他只能看到他娘忽然將他姐姐摟在懷裡,眼睛紅了一圈。
有家人在旁,孟初晚膳用得都比平時多,怡蘭暗地裡總算舒口氣,自從殿下不在府里,主子總無精打采的,豐米豐谷兩個一起扮男狐狸精和女公子都沒有用了。
孟武氏行事謹慎,雖然善郡王不在,不用擔心衝撞,但用完晚膳天還沒黑,她便主動告辭了。
「娘今晚留下陪陪我。」
她的傻女兒,能母女相見進府陪頓飯,已經是殿下恩典了,今日若得寸進尺,日後哪裡還好再來看她?「你娘我明日還得去看鋪子,咱家胭脂鋪生意越來越好,正好趁熱打鐵再盤一間。」
孟初立馬鬆了手,「娘,那你可一定要賺銀子,賺多些。」
……從小就見銀子親,抓周都是抓著金元寶不放!孟武氏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正準備走,孟止突然輕輕拉了拉孟初的衣袖,「姐姐,我有話想跟你說。」
孟初順著他的力道蹲下身,就見孟止雙手圈著嘴,在她耳邊悄悄道:「昨日我和侯白年在侯府芍藥園假山玩,聽到侯閣老和侯伯伯說沛州有個什麼吉縣,那裡鬧了疫病,皇上正選人去呢,你要跟那個誰說,千萬不要去。」
「侯白年母家有藥材生意,沛州那邊水路現在不能行,藥材根本過不去。」這都是後面侯白年跟他說的。
孟初還愣在原地,孟止已經和孟武氏走了。
怡蘭看她蹲著都覺心驚肉跳,連忙扶她起身了,結果卻見她臉色不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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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武氏直到放下車簾前臉上都還帶著笑,等手中一松,馬車開始搖搖晃晃啟程,她就沉默的坐著,眼睛裡一片空茫。
孟止最怕她這樣,還不如拿鞭子抽他,「娘,我姐那個時候偷偷跟你說什麼了?」
孟武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她岔開話題,「你又是跟你姐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得意,「我說的都是關乎大事,那個誰沒準還要謝謝我……」話音還沒散,頭上突然就挨了一下。
「無論外面還是私下,你最好分清什麼是尊卑。」孟武氏聲音冷淡,「若是……若是你姐姐嫁的是尋常人家,你為她出頭做什麼都行,但她入的是皇家,善郡王不是你的姐夫。」
孟止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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