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虎子從院中的無患子跳到屋頂上,香蘭直接把裙角拿髮帶一系,三下五除二的蹬牆上去把虎子抱下來,如今豐米豐谷對她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倒是玉蘭膽子大些,還纏著香蘭也要學幾招。
「滿年如今會自己坐著玩九連環了,爺去看看?」
趙祈看著她神色心虛,心裡那股擔憂她安危的暗火還是散了,她都已經在府里那麼久,連孟家都沒回了,還不夠謹慎嗎?都是他人的錯。
正當兩人準備讓人抱滿年過來時,元德在屋外悄聲道:「殿下,奴才有要事稟報。」
元德精明,萬事又以趙祈喜怒為首,若不是要緊的事,從不會在此時打擾。
「進來。」
他弓背進屋裡,面對正堂,眼睛都沒往旁邊屏風上瞅一眼,「殿下,那吳家夫人說,有事關乎側妃安危。」
孟初出聲,「究竟是何事?」
元德也是一頭霧水,「她只說萬梅園,假山。」萬梅園他倒是有些印象,是宮裡一處少有娘娘會去的園子。
那件事她已經很久不曾想起了,除非如今把事在皇上面前說,不然還有誰會因她撞破一對不知身份的野鴛鴦,便會對親王側妃如何?
何況當時只她一人,恐怕李雁雲也不過是看到她慌忙從假山下來,便想賭一把能不能藉此當個籌碼。
「放她和袁夫人走吧,該問的都問了,總不能一直把人押著。」萬一被人得知,參一本善親王府無故扣押官宦女子,那是一個字都分辯不了,何況吳家雖然少不得動點筋骨,但還不至於像張家那般,日後趙祈上朝還能遇見,不必為小事鬧翻臉。
元德得了話便退出去,他進來這會兒就沒聽殿下開過口,可見孟側妃所言,殿下無有不應。
等屋裡就剩他們兩人,孟初便把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什麼都沒瞧見,只看到那女子手腕上的一個玉鐲,和舟板上的黑靴子。」
白日便敢行此穢亂之事,可見絕不是宮女侍衛偷情,趙祈皺眉,拿起炕桌上滿年的九連環敲了敲掌心,「那蓬舟是何模樣?」
孟初一愣,雖然不知他問找這個有什麼用,但還是從記憶里扒拉出來點細節,「倒是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頂上有半截竹蓆似的東西,用蓬索繫著。」
趙祈閉了閉眼,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殿下?」
「你啊你,恐怕是離得遠看不清你容貌身段,又知道那日在萬梅園的,都是留下不會被賜婚的秀女,不足為懼,不然隨便使個手段,都有你苦頭吃。」他想來也後怕,宮裡「突發惡疾」沒的人太多,前有身份尊貴的莊慎皇后,後也有不引人注目的太監宮女。
都不必做些什麼下毒、栽贓的計謀,只要買通小太監把膳食多放一放,吃個幾日冷食,再讓嬤嬤在教規矩時多照顧照顧,想讓一個秀女無聲無息的永遠無法告密,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你意思是……」
趙祈拍了拍她的肩,「那蓬舟外面見不到裡面,從里往外看,卻是清清楚楚。」用來春夏遊湖的蓬舟編織孔疏,為的就是既能通風,又能貼近看到湖上風光。
孟初此時再回想,竟然真的覺得當時有雙眼睛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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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雲回到吳家時,都沒來得及回去歇歇腳,就被請到了吳家老夫人的院子,哪怕她佯裝鎮定,臉上的狼狽還是被眼尖的妯娌看出來了。
「哎呦弟妹這是怎麼了,不會善親王側妃壓根都不記得你吧?」
吳家用了大人請,就是為了讓平日這個把孟側妃掛在嘴邊的兒媳婦,可以從善郡王那找到燒香的地方,不然如今連求誰都沒個頭緒,可吳家妯娌們私下只覺得李雁雲必定無功而返,婆母也是昏頭了,若是真的關係好,總不能孟側妃一次也沒賞過她東西,更沒召見過人。
李雁雲冷笑一聲,「孟側妃也是你能掛嘴邊上揣測的?」
那妯娌氣急,早晚把她身上披的那層皮拔下來,再撕爛她只有謊話的嘴。
就在此時,有小廝跑來道:「三夫人,善親王府賞了東西,說是給您的!」
旁邊的妯娌心下猶豫,難道她和孟側妃真有些情分?
李雁雲一怔,卻又明白,賞東西是徹底了斷儲秀宮相伴的兩月,此生她再也見不到孟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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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場初雪落下,從秋狩時便從瑞丘山移至皇家別莊小住的皇上,終於在趙祈把張家的事查清遞上摺子後,擺駕回京。
待大理寺又將人證物證查驗一遍,趕在年節前,奉旨將張家押入刑場問斬,同日,東方家凡是入朝為官者,都被押入了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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