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親王賀年——」
不遠處安郡王府的馬打了個呼哨,又被馬夫輕聲喝住。
車輿內孟初轉頭看他,卻無法在趙祈垂下的眉眼中,清晰讀懂他此時的情緒。
但她知道,那絕不會是志得意滿,就如那年被封郡王。
進了宮門後他們便下了車輿,午宴趙祈他們和朝臣在萬和宮,孟初則是先去給眾妃請安後到上敦殿,直到夜宴兩人才能再見。
眾妃此時正在貴妃宮中,孟初只要去那見個禮便好,杜賢妃只有晚宴才會出面,早得了消息讓花芙在宮門處候著了,奶娘抱著滿年,和香蘭去景明宮。
雖然道路兩旁假山文竹上都覆了雪,但路上是乾乾淨淨,甚至連點水漬都沒有,可見是一刻不停的灑掃。
孟初走到長微宮時,迎面正看到著親王王妃宮服的女子走來,她似是不苟言笑,但卻微彎著身,聽手裡牽著的女童說話。
怡蘭為了這場宮宴,可是由元德公公帶著,硬背了各府女眷的容貌品秩,「主子,這是鴻親王王妃。」
「王妃安。」孟初肩腰筆直,左手搭在怡蘭手腕處,微微屈膝,眼眸低垂。
「孟側妃不必多禮。」她輕輕在女童肩後推一下,「心韻,這是你六皇叔府里的側妃。」
心韻是鴻親王獨女,上面有一個良媛所出的兄長,剛滿六歲上玉碟時,就被鴻親王請封為郡主,她乖巧一笑,「孟娘娘安。」
怡蘭從袖口裡將一個碧玉平安扣塞到孟初手裡,她還帶了長命鎖、金釵,皆是經過元德公公的提點,當見面禮不出錯的,孟初就勢拿出,「贈郡主。」
孟初退一步稍等了半刻鐘讓她們先進,等再入殿時,突然覺得氣氛似乎不太對,抬眼一看,鴻親王妃和心韻郡主正跪在左首位太師椅前。
上面坐著的女子宮服外輕罩了一層素色紗衣,冷若冰霜,眸光如利箭般突然向孟初看來。
這個年紀能坐在那的,不必怡蘭說,孟初都知道是誰,她不得不把膝蓋彎下去,心裡發誓明年年節決不來受罪。
她又沒有受虐傾向,見個人就行禮,沉重的發冠和太過於服帖的宮服,都讓人連動動脖子,塌一下腰歇歇都難。
「臣妾參見太子妃、王妃。」
此時沒人挑理,雲側妃坐在右側後排,悄悄遞她個眼神,等太子妃淡淡叫了起,孟初才坐到雲側妃前面的位置上,左右臉生,她只略笑笑,就當打了招呼了。
太子妃沒在乎剛剛進殿的是誰,她只是繼續問道:「其女無狀,對太子不敬,究竟是生性不馴,還是長者相傳?」
一個是往日的位尊者,一個是今日的贏家,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想介入這場爭端。
鴻親王妃雖然跪著,但卻仍然凝目於上,心韻依偎在她懷裡,眼眶通紅。
直到被輕紗遮擋的上座,從殿後出來身影落座,紗幔遮擋住孟初的目光,只能聽到幾聲微咳,殿內突然一靜,所有人起座行禮。
「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如意安康。」
不知是不是因為病重,貴妃聽聲音似乎有些年紀了,但咬字很重,「今日賀年,陛下恩眾,太子妃於此時著素孝,引陛下悲慟,實乃不妥。」
孟初本來被殿內暖意烘的嘴干舌燥,手都已經碰到茶盞了,又縮回去,要命,此時喝茶,豈不像是看戲似的。
貴妃娘娘看來也是惱了,話再往深三分,幾乎是指著太子妃鼻子罵不孝了。
太子妃直起身,她真正的婆母乃是故去的莊慎皇后,貴妃為長輩,她才敬三分,可如今太子已逝,家中傳來消息,皇上竟然想封太子一個親王諡號,她若此時再低頭,恐怕不出一年,再無人記得殿下。
「南山葬骨,弦樂未改,古往今來,豈有逼迫未亡人歡顏之舉!」
眾人驚駭。
趁此嘈亂之時,雲側妃悄悄向前垂首,在孟初耳畔將之前的事三兩句說了。
「……郡主年紀小,不知其內情,給太子妃行禮時,便說是穿其美甚。」對著戴孝的人,說她穿孝衣好看,太子妃怒也是情理之中。
正當貴妃在紗幔後越咳越重時,突然有嬤嬤傳太后口諭,召太子妃相陪。
太后是既護了太子妃,又不肯讓她真鬧出了事來。
孟初蹙眉,眸光一動,卻突然看見那在鴻親王妃懷中的心韻郡主,似乎唇角帶笑,正欲細看,鴻親王妃將她擁在懷中,正好遮住了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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