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止還等著下一趟,結果看他站旁邊半天沒動作,「爹,滑啊。」要不是他姐發下話,為了安全不許一起下去,他這會兒功夫不知上下多少趟了。
孟知少瀟灑一笑,左腳踩著木船,沒像別人屈膝坐在裡面,腰背挺直,右腳一蹬就衝下去了。
「且看為父凌虛——」
「爹!爹!我不催你了!」
可能是他自小學過些強身健體的拳腳,也可能是信道多年,這份誠心也的確有用,孟知少整個人竄出去撲在草地上後,大夫來了一看,除了膝蓋有兩片青,其它都無事。
孟初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她娘要是知道,都能跑莊子上拿鞭子把她爹捆回家。
孟知少靠坐在床榻上,孟止給他端藥來他也不喝,而是掐指一算。
「是我的錯。」
……不然還能是誰的錯,「爹,喝藥吧。」
「本該在第二日便去清成觀拜見天尊,一時懈怠,才引此告誡,必是定數。」
完了,他爹摔出癔症來了。
孟初知道孟知少非要去清成觀後,反而很淡定,她幼時發過一場熱,當時她爹就覺得是要出什麼事了,本來該升官的,結果硬是把這事給攪和涼了,她娘當時氣得要把家裡那些道袍都燒了,但說來也奇怪,頂了她爹升官的那個人,官位都沒坐穩,就被查出來貪了不少銀子。
雖然當時孟知少以此人證明自己做的沒錯,但孟武氏對他只冷冷一笑,「可別把沒了門牙當吃墨,你也不知有多少臉面,幾個兜子裝的本事,這麼多年你貪了幾個銅板,拿幾張宣紙回來都要你命了!」
既然勸說沒用,孟初就讓人好好將他爹送去清成觀待著,「豐谷,你隨著去,讓怡蘭給你拿荷包,到那記得給香火錢。」
「是。」
趙祈雖然說是在莊子上遊玩,但其實每日還是要有兩三個時辰在書房待著,偶爾還抽出半個時辰去抽查孟止他們的功課。
孟止的聰明他早已是心中有數,但侯白年卻讓他心中嘆了不少可惜。
「若說孟止頗具天資,侯閣老的這位嫡孫,便是智多近妖之輩。」他所知道除侯白年外,在這個年紀能將晦澀難懂的古書籍看透,並且在民生商事都有自身見解的,唯有如今父皇的心腹永親王叔。
只是永親王叔中途丟了書去習武,這才讓朝中漸漸淡忘其少年時的聰慧。
孟初對這個被孟止帶著,一起離家出走的侯小公子心有愧疚,何況他名白年,和滿年有一個字相對,更是緣分,「他身上的病,御醫治不好嗎?」
「侯閣老費盡心思,連皇上也垂問過,太醫院那邊還有他的存檔,可惜一直不見成效。」趙祈有些話不好直言,侯白年的病與太子幾乎是無有差別,這些年來,太醫院凡是出了什麼新的法子,總是得先在侯白年身上試一試,然後才敢用在太子身上。
說得好聽是皇上恩典,說得難聽些,就是拿老臣的嫡孫當藥人,侯閣老如今對朝堂之事淡淡,一方面是年紀到了,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皇上所為而心涼。
太醫院不是無能之輩,孟初自己就用過不少出自太醫的藥丸子,幾乎是藥到病除,她苦藥都沒喝過幾碗。
「好在聽孟止說,侯閣老並沒有讓他去科舉之意,不然更是耗費心血。」從某方面說,侯閣老真是開明,若放到其它府里有這樣的天才,就算是命不久矣,也要去奪一個名頭回來光耀門楣。
趙祈嘆一聲,「只願咱們的滿年,此生平平安安。」他低頭將她耳邊的髮絲攏好,看到她光潔的耳垂,突然心中一動,「棲棲,你既然戴不了耳飾,那留著又做何用?」
這話問的是莫名其妙,孟初就隨口回道:「留給滿年,他想用來做什麼都行。」給她娘也行啊。
「得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你不想著把東西留給他?」
「這東西又是指什麼?」
趙祈頓了一下,「換個說法,是你只把耳飾給他,真正貴重的都不給。」
孟初蹙眉想了一會兒,他這樣問就只是想問一個可能性,她便只用常人的緣由來回,「要麼是有其它孩子,並且是十分偏心。」
「是哪怕沒有別的孩子,你也不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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