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與蕭氏、與沈家的恩怨,也並無隱瞞的必要。
馬車行入無人的巷道,車內外皆寂靜無聲,唯余車輪轆轆,與風聲呼嘯。
「明日,陪我去大慈恩寺一趟吧。」沈櫻端坐著,雙目平靜,古井無波,「明天,我慢慢跟你說。」
謝渡了然:「與你母親有關?」
沉吟片刻,他撩起帘子,對外頭隨從道:「你回府稟告相爺與夫人,我與少夫人今日不回家了。」又對車夫道:「改道,去大慈恩寺。」
沈櫻懵懵地看著他,不解道:「你就這麼好奇?」
甚至,等不到明日,非要今天知道?
謝渡放下帘子,轉過身,狀似不在意:「你是婚後第幾日,對宋妄說的此事?」
沈櫻愣了,有一絲茫然。
謝渡眸色微沉,垂首漫不經心道:「不記得了?」
沈櫻搖頭:「不是。」
謝渡與她對視:「你還記得?」
沈櫻按了按眉心,言簡意賅:「我沒跟他說過這件事。」
這下子,輪到謝渡愣住了:「什麼?」
沈櫻視線落在他身上,像審視一般:「好端端的,提起他做什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無緣無故提起她與宋妄的舊事。
還是用這種奇奇怪怪的口吻。
謝渡面色無異,手指卻不由自主撥弄著桌案上的茶盞,稀鬆平常道:「隨便問問。」
沈櫻輕輕「哦」了一聲,隨即笑了,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是在與他攀比?」
謝渡手指一頓,不再動,抬起眼眸,坦坦蕩蕩道:「你以為的沒錯,我是在與他攀比。」
沈櫻不解,問:「攀比什麼?」
比誰知道的早?
有意思嗎?
宋妄做出這種幼稚的舉動不奇怪,但謝渡性情平和溫定,不該如何啊。
謝渡斂眸,笑了:「攀比誰在你心中的位置更重要。」
迎著她不解的眼神,謝渡語氣越發認真:「這是你的秘密,輕易不會告訴別人,除卻親近之人。所以,若我比他知道的早,說明在你心裡,我比他更親近,或者說,我比他值得信任。」
「若是晚了……」他言未盡,意已達,眉目平靜如水,「你知道的,我這一生,從未輸給過他,這件事更不想。」
沈櫻瞠目結舌,楞楞看著他,有些難以理解他的想法:「這是什麼說法?無稽之談。」
謝渡並不解釋,也不爭辯,笑問:「那你為何不告訴他?」
沈櫻又愣住了,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他的說法:「因為我不信任他。」
以前,宋妄是她的夫君,是她幫扶、維護的人,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十五歲相識,十六歲成婚,十八歲分離。
他也曾真真正正庇護過她三年。
若無宋妄,三年前,沈櫻便已被隨意嫁了人,成為一個默默無聞死在後宅的女人,在偌大京都中,激不起半點水花。
但從始至終,宋妄都不曾成為她信任的、依賴的人。
她從來沒有認為,宋妄能夠庇護她一生。
謝渡不肯輕易放過這個話題,追問:「他絕不會害你,你很清楚,那你為什麼不信任他?」
沈櫻的手顫了顫,半晌,嘆了口氣:「他這樣的人,哪裡值得信任呢?」
誠如所言,宋妄絕不會害她。在別人害她時,甚至會挺身而出護著她。
他非常非常愛她。
可但那又如何?
宋妄的情愛從來都不值錢,輕而易舉,就被他懦弱的性情擊碎。
風雨和順時,一葉扁舟足以棲身。
風雨飄零時,脆弱的扁舟抵不過驚濤駭浪。
沈櫻悠悠然道:「實不相瞞,從嫁給宋妄的那天起,我就從未想過與他共度一生。只是沒想到,先帝走的這樣早,若再給我三年時間,縱然和離,我也絕不會落得這種境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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