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宣可以做到的事情,沒道理她做不到。
數年前,沈既宣發跡的開始,便是帶著幾千將士苦苦守城十日,終於等來了援軍。
寒風凜冽,沈櫻的聲音比之更加冷冽:「傳令下去,去搜集全城內的樹木,有樹砍樹,沒樹的拆房梁,天亮之前,務必集齊一千株圓木。」
石塊沒了,就用木頭。
火藥沒了,就潑油下去再點火。
總有法子解決問題。
人死的多了,不愁烏木沙不退兵。
而且,就算他不退兵,在城破之前,多殺一個騎兵,城中的百姓和將士們就多一分生機。
「還有,」她目光沉沉,「在城門門洞內塞滿雪,以做阻塞。」
這樣,對方攻打城門時,會多一重阻力。
經過今日一戰,如今北伐軍所有的將士們對沈櫻都心悅誠服,她講的話,再無人提出異議,當即領命而去。
第二日,上午,太陽高掛,天色大亮。
羌國大軍,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昨日堆積在城門前的雪,被拿著盾牌的步兵一點點清理乾淨,騎兵在後,慢慢行進,速度雖慢,但銳不可當。
羌國的步兵戰力不強,他們準備的武器用在這裡,便是浪費。
但,也不能不管。
沈櫻看著眼前的情形,慢慢道:「別用弓箭,往下潑水。」
其他人都不理解,雖按令執行,卻還是問她何意。
沈櫻道:「羌國用步兵,目的就是為了清理路障,那我們就給他們製造更多路障,絆住他們的腳。」
如今的天氣,一盆水潑到地上,頃刻間就會在積雪上凝固成冰塊。如此一來,就會大大加強清理積雪的速度和難度。
時間能拖一刻,便是一刻。
守城,守的就是時間。
很快,平谷縣城牆上,一排軍士並肩而立,人人手中都拎著個大大的水桶。
只聽得一聲令下,水桶傾倒而下,無數的水柱落在地上,流淌開,很快結成了冰。一桶接著一桶,冰層越來越厚,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晶瑩的光芒。
敵軍行進的速度,肉眼可見慢了下來。
沈櫻略鬆了口氣,靠著這些冰雪,再撐過一些時候,應當不是問題。
無論多少冰雪,都總有被推乾淨的一天。
到第三天,烏木沙的大軍,終於推進到城門口。
薊縣的方向一片安靜,絲毫不見動靜。
沈櫻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若是等不來援軍,他們困守於此,早晚是個死。
平谷縣並非關隘,修建城牆時也不是作為要塞來建,不論是城門還是城牆,都不算堅固。
若烏木沙鐵了心攻城,這座城池,頂不過三日。
很快,城牆上,一根一根的雲梯逐漸架起,攻城槌被人緩緩推到城門前。
真正的攻城戰,從此刻開始。
到這一刻,比的便不再是計謀,不再是智慧,而是實打實的,力量與力量之間的角逐。
城樓上,不斷落下石塊與滾木,雲梯一次一次被掀翻,箭矢落在敵人身上,死去的屍體堆疊在城牆腳下,活著的人踩過屍體,又一次登上雲梯。
火和血摻雜著,空氣中翻飛著腥味和焦味。
城門的門洞裡堆滿了厚實的積雪,堵著門,叫門外的攻城槌一次又一次做了無用功,直到數千次後,門洞裡堆著的雪,終於被震盪出一絲裂隙。
隨後,這裂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終至於轟然倒塌,全落在城內。
駐守的士兵們連忙拿了工具,死死抵住城門,與城外較勁。
這是守城的第六日。
凜冽的風吹過,寒意刺骨。
沈櫻問:「敵軍死了多少?」
陳盛答:「這幾日攻城,羌國的損耗每日大約三千多人,如今死了大約兩萬人,傷一萬多人,但幾乎都是步兵,騎兵還都在後方,尚沒動靜。」
沈櫻又問:「他們還有多少人?」
「斥候報說,羌國步兵這次一共來了大約五萬人,現在還有不到兩萬人。。騎兵上次受了重創,還有五千。」陳盛臉上是抹不開的憂愁,「若是步兵對決,優勢在我們,但我們輸在,並無重裝騎兵,一旦對上,只有死路一條。」
沈櫻道:「別擔心,這城池沒那麼容易破,能撐過一日算一日,至少,我們如今傷亡不多。」
從烏木沙攻城以來,這邊死傷的情況還算良好,死者幾十人,傷者三四百人。
陳盛道:「這都得益於您的謀略。」
若非沈櫻的奇思妙想,他們未必能守住三日。
而且羌國也死不了這麼多人。
如今,就算守不住這座城,就算他們都死了,只要羌國的士兵死的夠多,他們便為大齊的將士們和百姓們多得了一線生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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