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許多生意上的門道,要是在頂高檔的飯店,不給足小費,人家是會看你不起的。繁瑣的很,倒不必全講給白瑾瓔聽,惹她憂慮。
白瑾瑜只是笑了一笑,說:「我有數。」
而在二樓的房間裡,白瑾琪憂愁地伏在床鋪上,竟前所未有地期盼著開學的日子快一點到來。至少在學校里還能見著錢瑞芝,她們從前是多麼無話不談呀,不像她如今在家裡,連話也不太敢多說。
要是錢瑞芝知道了自己的境遇,一定是能感同身受的吧?唉,這多少也能給自己一點安慰了。
第28章 瞧,落毛的鳳凰來了。……
住在椿樟街33號的余白在大京報社上班,他本名余佰,是個上海人,來北京當上報社記者後,三不五時地用余白這個筆名在別家雜誌發表幾篇戲評影評,久而久之,覺得這個名字既文雅,又富有一種國學的美感,乾脆就改叫余白了。
如他這般的,就是很典型的租房住的單身職員了。
椿樟街33號的房東同樣住在這裡,三口之家不需要那麼大的地方,便把一樓單獨僻開租賃出去,也好多賺一份租金。
余白剛來北京那會兒,機緣巧合租到這一塊寶地,又知道房東倆夫妻有個念寄宿學校的孩子,還暗自想入非非了一陣。他自認是個時髦有見識的男青年,也有份體面工作,設若這孩子是一位千金,豈不是和他相配得很?啊呀,那到時候還分什麼你我,直接將隔斷取消,一家人住在這大房子裡,那不是美哉?
等到某一個周末才知道,原來自己摩拳擦掌等著見的不是位千金,而是位皮得很的少爺,這美夢自然就給戳破了。
不過余白這人八面玲瓏,講話又中聽,平日裡請他搬個東西寄個信,他也很樂意幫忙,故而和房東一家相處得倒不壞,這就長久地住了下去。
而一周前的禮拜四顯然不是個尋常日子,余白那天正好輪休,一清早就聽見樓下響起了洋車的引擎聲。這地方開洋車的人家不算少,他就這麼不經意地往窗外一瞥,好傢夥,這氣派鋥亮的大車可就停在正對門呢!
他抱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心態,當天就去問候了一番,那戶人家的太太倒很客氣,還回了一包餃子,讓他美美享用了一頓晚飯。
余白消息靈通,對隔壁的新住戶又抱著關注,一通打聽下來,發現新鄰居姓白,家裡竟有三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哩!他當下伸手理了理頭髮,覺得太長了顯得邋遢,還去理髮廳剃短了一些。
往回走的路上,心靈便似那蝴蝶一般翩飛起來,腦海里也是浮想聯翩。
可恨的是,新鄰居的作息叫人摸不透,也不知在沒在上班,橫豎自己出門或回家的時候,竟一次也沒碰上過!沒過幾天,這熱情的勁頭又消退了下去。
這一天,余白和往常一樣對著鏡子梳頭,他的一叢劉海又給睡得亂翹,得用手沾了水壓一壓,再抹一點定型膏才好。
完了百無聊賴地踏出門,正想著經過早點攤子時,是吃個燒餅好還是油條好呢,眼睛無意間一抬,整個人都是精神一振——對面那戶人家,正有個漂亮小姐出門來呢!
余白給施了定身咒似的,不錯眼地一通打量。只見那小姐穿了上藍下黑一套的制服,顯然還是個學生,若還是讀書的年紀,那就是最小的三小姐了。
再看那一頭烏黑秀髮在腦後梳了兩條辮子,轉過頭時,大眼睛像沁著水的黑葡萄似的,格外精靈動人,和這圓潤的桃心臉正是相得益彰,實在也是個小美人呀!
余白激動壞了,整了整領口上去就很親切地道了聲早。那三小姐起先有些吃驚,對自己打量了一眼,想不到隨後就露出個甜蜜的微笑來,回了句你先生早後,輕快地跑遠了。
啊呀,啊呀!這一瞬間,真像是被愛神射中了金箭,認為這愛情的春天,可算是到來了呀!
白瑾琪可沒有想給人帶去什麼愛情的春天,不過是終於等到了開學,總算可以和同伴訴一訴心裡的愁苦,怎能不覺得輕鬆暢快呢?出門時恰巧撞上鄰居對她招呼,人家既然挺友善,那她也回個笑臉罷了。
開學的第一堂課,是全體新生都要參與的開學儀式,在清江大學的大禮堂進行。
白瑾琪摸索著自己搭了電車,她往常車接車送慣了,對於電車的站點時刻表那一套很不熟悉,哪怕提早了十分鐘出門,到禮堂時還是有些晚了。好在大課也還未正式開始,她在後排隨意挑了個座位,這倒方便了她往前打量,想找一找錢瑞雲坐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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