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自己參加了白公館的喪禮,當然知道柳世新沒有來,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他在白瑾瑜心中的印象,勢必打一個折扣。是以喪禮之後,他沒有對瑣事纏身的白瑾瑜多加打攪,反而將目光投向了柳世新,於暗中觀察他。
不久後的某一日,柳世新一改以往的悠閒從容,顯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來,不光答應了和錢永善一道喝酒,連別人問起密斯白,也被他憤憤然地低吼回去,活像自己遭受了怎樣的辜負與背叛。
那之後據說很是荒唐了幾天,也間或有風聲傳到自己這裡,說柳世新到底被姓錢的帶去了北油車弄云云,孟西洲只是笑了笑說:「別鬧得太難看,影響船務公司的風評就好。」
難道還指望他大發善心,阻止他誤入歧途嗎?笑話!
他心裡甚至感到一陣竊喜,柳世新已然沾濕了鞋,那就休想再和白瑾瑜有重歸於好的一天。
總算總算,擋在他愛情之路上的障礙得以剷除。
孟西洲計算著白瑾瑜同自家公司之間的合約日期,又特意囑咐了閆處長該如何措辭,當天便守候在家裡,等著白瑾瑜的電話。可又不能顯得太過急迫,便又專程找了個傭人,讓她先接。其實誰能曉得呢?在傭人接電話的當口,自己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呀。
孟西洲的心因為渴盼而熱烈跳動著:他們也有太久沒有見面了,自己於逆境之中伸出援手,總能給她留一個不壞的印象吧?
這想法多麼好,以至於在白瑾瑜問他「有什麼目的」時,他有一瞬間亂了方寸,隱約意識到這計劃大概有哪一環不對,事情未必會按照自己設想的那樣進展。
但也只失態了那麼一瞬而已,孟西洲重新揚起嘴角,很真誠似的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白小姐?不是你約我出來的嗎?」
白瑾瑜回望著他:「我有什麼事,你太清楚了。你有意讓閆處長為我指一條明路,不就是想讓我來見你嗎?我本可以不來,可我實在想聽一句實話,如今這世道,已經太難聽到一句實話了。」
她果然知道,她果然看透!
孟西洲心中震顫,她哪裡是會乖乖走入圈套的獵物?他早應該知道她的不同。
計謀一旦被識破,那就只有宣告失敗一途了,可不玩手段不設圈套,獵人又能怎麼辦呢?在獵物面前坦誠地張開大網,說:我之所以想抓你,並不為傷害你,而是實在喜歡你,想要親近你嗎?
孟西洲沉默,那笑容到底收斂了起來,垂眸看向自己輕敲著桌面的指尖。
恰是這時候,西崽端來了熱咖啡,為兩位客人一個斟上一杯。孟西洲拿起洋鉛的小夾子,為白瑾瑜的那一杯加糖塊,兩塊,柳世新能記住的,他同樣也記住了,他又差在哪裡呢?心裡不免生出一絲怨氣。
可一想起她剛才那句話中悵悵然的嘆息,又覺得那怨氣儼然已被一陣苦澀蓋過:他妄圖用計謀來換愛情,已經做得不地道,要是到現在還用漂亮話來搪塞,自己哪裡還有一點求愛情的誠心?
孟西洲抬眼看向白瑾瑜,他平日里總帶著三分笑意,現在倒放沉了嘴角,很嚴肅的樣子:「我要你做我的女友呢?」
他自嘲似的一笑,「閆處長想必也告訴過你,我對朋友很慷慨通融,何況是女友呢?不要說單租一間貨倉,就是白送給你,又有什麼要緊?」
他已經攤開了手中的大網,再沒有一點遮遮掩掩。
白瑾瑜的眸光閃爍一瞬,哪怕事先設想過這個可能,親耳聽見的一刻,還是受到不小的震驚。她嘆了口氣道:「多謝你厚愛,我是無福接受了。」
孟西洲在等她答覆的時候,手裡無意識地攥著印花桌布的一角,此刻手心徒然攥緊,連帶著把桌上的杯盤都扯出一陣輕響,鄰桌有人投來好奇的一瞥,他也不在乎,只管拿執拗的目光盯著白瑾瑜不放,問:「為什麼?因為我算計了你一下嗎?這是我不對。」
白瑾瑜苦笑了一下,道:「你不光是算計了我,還把愛情和利益,捆死在一起了。我這算是,和你談愛情才換來了合同,還是簽過合同之後要交付出愛情作為代價呢?我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好像我整頓旗鼓,還沒有迎敵,就吃了一場敗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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