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政府發起的交流會,但有外交部來協理一半,那必然是中西結合的模式。再想蔣牧城所在的海關衙門,多是和海外事務打交道,更是偏向西式的風格。也是,他一向是西裝革履的打扮,那自己當他的女伴,在衣著上就先要匹配他才是。
於是翻來翻去,找出一件青灰色塔夫綢的長裙洋裝,也不知什麼時候買的,簇新的裝在系了絲帶的成衣盒子裡,另配有一雙白蕾絲短手套,一次也沒穿過的樣子。
白瑾瓔把洋裙舉在身前對著鏡子比劃,一眼便覺得太過洋氣,像櫥窗里的外國洋娃娃,反而不像平時的自己,彆扭極了。想要換別的,可她一來洋裝穿得不多,恐怕換哪件都不大習慣,二來和別的相比,這一件的顏色款式反倒最不扎眼,顯得穩重。於是重新比照著,在鏡子裡細看,看久了,倒看順眼起來,自己竟覺得不壞。
白瑾瓔放下衣服,忽而想起什麼似的,又從梳妝檯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絨面盒子,裡頭正是蔣牧城從前送的那掛珍珠項鍊,這才真是一次也沒戴過哩!
把項鍊放到衣領處看,瑩白配著青灰,又珍珠流轉著自然的光暈,實在相得益彰。心想:之前總找不到機會戴一戴,這次既然是陪蔣二哥參加宴會,戴他送的項鍊,倒也很相當。
於是交流會那一天,白瑾瓔穿戴了洋裙手套,另配一掛珍珠項鍊和耳環,把長頭髮鬆鬆地盤在腦後,收拾妥當後走出房間。
剛好碰上虞媽收完了衣服從露台上下來,眼睛一亮,贊道:「啊呀!今天是去參加朋友的聚會嗎?打扮得這樣漂亮!」
白瑾瓔怪不好意思地微笑:「是,大概晚飯以後,六七點鐘就回來了。」
虞媽的眼睛像捨不得從她身上收回來似的,只一個勁兒地欣賞道:「真不壞,真不壞。要我說,你平時就該像這樣多打扮打扮,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哪個像你一樣不愛裝點?」微笑著,把裝著衣服的籃子往椅子上一放,欣喜道,「啊呀,我叫瑾瑜小姐也來看看!」
那邊白瑾瑜正在書房裡核查貨量,聽見虞媽叫自己,也知道是為什麼事,先是心煩道:何必專程看一眼,橫豎老二也不是為我打扮的。但轉念又想:那又怎樣?我先看飽了眼再說,難道平白便宜了蔣牧城嗎?
於是一改懶洋洋的姿態,一陣風似的卷到客廳里,拉著白瑾瓔的手好一頓橫看豎看,依戀不舍地問:「我讓司機送你過去嗎?」
白瑾瓔笑著說:「不用麻煩,蔣二哥說好了在椿樟街口等我。」
沒辦法,再不情願,只好放她出門。
大概是在家裡被虞媽和白瑾瑜當一件藝術品似的看麻木了,等坐上蔣牧城的汽車,同樣被他緊盯不放時,反倒沒有那麼怵。哭笑不得道:「不要看個不停吧,不認得我了嗎?」
蔣牧城這才微笑著轉過頭,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只是沒等汽車發動起來,便又扭頭過來,那視線由白瑾瓔花朵一般柔美的臉頰向下,落到頸間那一盤項鍊上。
他顯然是認出來了,剛要開口說什麼,又覺得何必在這個時候惹她害羞,她一害羞,又要躲著人走了。故而雖沒有開口,心裡卻是暗暗欣喜的,那唇角的弧度也就愈發向上揚了。
他的這些心思,白瑾瓔可讀不懂一點,疑惑道:「你笑什麼?」
蔣牧城便說:「沒有什麼,只是覺得你太自謙。如果你這樣也叫作木訥呆笨,那恐怕所有人都想要一個木訥呆笨的女伴了,不過想也沒有用,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伴,那就不能再做別人的女伴,這到底是我的勝利,所以我才笑的。」
這樣一番恭維,連前頭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噗嗤」了一聲,儘管他很快拿咳嗽遮掩了過去,還是讓白瑾瓔一陣發窘,只侷促地微笑著,並沒有接話。
蔣牧城心中警鈴大作,唯恐是自己表達的太露骨,把人嚇著了。儘管如此,神情卻很鬆弛,仿佛只是不經意的讚許,並沒有要緊追不放的意思。
片刻後,又將話題引向別處,說:「教育部的部長一向是早到的,等到了交流會上,我先帶你見一見他,認一個臉熟,總沒有壞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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