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蔣牧城雖在明月飯店之後斷了聯繫,但白瑾瑜信誓旦旦,斷言他三天之內必定會現身的,這話同樣也應驗了。
卻不是像往常一樣開車去到學校門口,順便接白瑾瓔回椿樟街,而是在星期二午休時掛了一通電話去到學校教工聯絡的電話間。以至於負責接線的老教師來喊她,說你二哥找你說話時,她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把那電話聽筒接到手上。
白瑾瓔心裡又開始惴惴,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只管沉默著。反倒是那邊的蔣牧城笑了一聲,問:「怎麼不說話?」
白瑾瓔這才掩飾地一笑,笑過了才發現,這又不是面對面的談話,電話那頭的人根本也看不到呀。心裡有一絲彆扭,手指也不自覺地繞上電話繩,道:「我是剛接到手上,等著你說話呢。有什麼急事嗎?怎麼不打去家裡,反而打到學校?」
話筒湊得臉頰那樣近,呼吸聲還聽不見嗎?只是她不承認,蔣牧城也不必去拆穿她,帶著笑意說:「打到學校來,一定能聯繫上你的;打去你家裡,要是虞媽接的還好,要是你姐姐那個獨斷的暴君,電話能不能轉到你手上,那是難說的。」
這話實在有幾分曖昧的意味,白瑾瓔的心一下漏了兩拍似的,暗想:這什麼意思?蔣二哥從前並不這樣說話呀?
她不敢胡亂接話,只避重就輕地問:「怎麼會?找我有什麼事呢?」
她力求端方莊重,也不知表露了多少在口吻上,只覺得那瞬間的曖昧一下又消弭了,對面也穩重起來,說:「確實是有事,我想請你一道參加周末的交流會。」
第44章 何必在這個時候惹她害羞……
蔣牧城解釋道:「說是交流會,不過是由政府發起,外交部並教育部協辦的一次同樂會罷了。請的人里,社會上的文化名流有之,與政府達成合作的巨賈有之,我在海關做事,也有幸在受邀之列。不過有一條,到場的賓客都要帶上男伴女伴,你知道我家裡那位姐姐,我是請不動她的,只好請你幫一幫忙。」
蔣牧城這個人,輕易不開口說請,故而但凡他有什麼需要(事實上,他幾乎沒有提過什麼訴求),白瑾瓔沒有不盡力去達成的。但想到要赴一場大型的社交會,除卻受邀請那一刻的動搖,顯然還是緊張占了上風。
咬著唇,訥訥道:「我是頂不會應酬的人,我讓姐姐陪你去,不好嗎?」
蔣牧城並不為她一時的拒絕而生氣,循循善誘道:「我保證絕不要你應酬,這樣也不去嗎?說實話,我一點不願找你姐姐,這是政府舉辦的宴會,我又是以海關審查部部長的身份去赴宴,很需要女伴聽我的指揮,你想,你姐姐是可以控制的人物嗎?」
對面的人沒有聲音,顯然正在猶豫,蔣牧城便再添一把火道:「何況教育部的領導也會出席,並且來賓之中,就我知道的,便有一位翻譯學家。你不是正在做外國文學的翻譯嗎?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為你引薦,我們『互利互惠',不是很好嗎?」
白瑾瓔簡直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其實,充當女伴事小,引薦名流事大,無論怎樣看,都還是自己占了便宜哩!
纖細的手指將電話繩又繞了一會兒,終於答應道:「那好,只要你別嫌我木訥呆笨,我還是很擅長聽人指揮的。」這一件事,就算是說定了。
回家和白瑾瑜說起時,後者的眼睛正黏在一份文件上一目十行看得飛快,聞言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過了半晌,像是想來想去不大放心似的,抬頭叮囑道:「我看這種交流會,通常辦到下午就結束了,你趕緊讓蔣牧城送你回來,要是他再約你做別的,你別答應。」
白瑾瓔不明所以,反問道:「吃飯也不行嗎?蔣二哥說要替我引薦翻譯著作的教授,我一點不表示感謝,那說不過去呀。」
白瑾瑜想了想,鬆口說:「好吧,可以請他吃飯,吃完了就回家。不許去看夜場電影,也不許去跳舞廳。」
白瑾瓔乖覺地點頭,心想:大姐姐這話說得真奇怪,不說我從來不去這些地方,就是蔣牧城,也絕不是會請她上跳舞廳的人呀!
只是她不曉得,時下手頭寬裕的年輕人,不說百樂門去得輕車熟路,華夏飯店的跳舞總會去看的,往往是頑到夜深了才回。兩相比較,她是規矩乖巧到了極點,白瑾瑜願意放一萬個心,可要是加上一個虎視眈眈的蔣牧城,那一根嚴防死守的神經,可就要繃緊了。
和白瑾瑜的關注點不同,白瑾瓔頭一次把心思花在了衣著打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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