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不再有負罪感,舀了一隻軟嫩豬腳,三兩口嗦下肚去。
大半個月來,白瑾琪的五臟廟還是頭一回有了「飽腹」的滿足感,她美美地回去房間睡覺,想不到這滿足感卻沒能持久,迷迷糊糊快到早上的時候,像是越纏越緊的布條似的,勒得人腹部連帶著胸口都發悶。
白瑾琪就是在這一陣難受勁兒下甦醒的,一下床還沒有站直呢,便覺得從胃裡反上什麼來直衝喉頭,先就奔去盥洗室吐了個昏天黑地。
腦袋空白地吐完了,剛一想到昨晚上偷喝的豬腳湯,又是一陣噁心打噦。也正是這個時候,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現,白瑾琪當下被嚇得渾身發冷,連嘔吐都顧不上了。
我這......不要是懷孕了吧?
一旦往這個方向去深想,便又注意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她每月準時的那幾天,這個月還遲遲沒有來。
白瑾琪倒吸了口氣,只覺得這一下呼吸的工夫,整個後背都發了一層冷汗。仔細想想,她也是根據道聽途說,粗略算了算日子和鄭家樹秘密約會,本來自己算術就是最差的,何況他們兩個生手,沒輕沒重又沒分寸,哪裡都是漏洞!
怎麼辦?怎麼辦?!首要的一點,那就絕不能告訴白瑾瑜!
究其原因,絕不單單因為白瑾瑜在這個家裡的威嚴,白瑾琪的念頭要複雜得多。捫心自問,她對自己實在是不壞,也正因如此,自己鬧出一場「未婚先孕」來,不要說白瑾瑜會大大地失望,她自己也像被抽了一記耳光似的,想到從前總標榜自己為「新式女性」,那實在是羞愧。
再有一點,為了她想在演藝界發展的事,白瑾瑜已經和她有過爭執,儘管她們現在兩兩裝傻,誰也不提這一茬,可這一根導火索就不存在嗎?
白瑾瑜本來就對她的藝術夢頗有微詞,她正是卯著勁,想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呢。好了,成績還沒拿到,先來了一個孩子,這怎麼不是一出巨大的失敗?往後她就是稀里糊塗、愚昧輕狂的代名詞,這一個污點,就要跟隨她一生了!
怎麼辦、怎麼辦......
驚懼的冷顫沿著後背往上爬,白瑾琪眼眶一潮,當下就要哭,可那哭聲才剛漏出一點前音,就被她捂著嘴硬生生咽了回去。白瑾瑜做賊心虛似的環顧四處,生怕被人看見,趕緊洗了把臉裝作無事。
她躲回房間里,心裡料定是闖禍了,捂著肚子,陷入一種被人拋棄似的可憐氛圍里。心想:我能去找誰?當然是鄭家樹!他是始作俑者,我倒要聽聽他怎麼說!
只是身體上帶著不適,精神上又壓了一座大山,那狀態可想而知就不會好。
排練結束後,鄭家樹倒是跑來關心她,白瑾琪專門往隱蔽無人的地方走,狀似無意地壓低了聲音道:「沒什麼,我想到昨天大家說的女明星懷孕的事,心裡有點慌。萬一我也——這種事是說不準的呀。」
鄭家樹似乎是覺得她的想法有些可笑,說:「胡說八道,沒有的事。而且我每次不都是在外面嗎,不會有的。」
白瑾琪聽著他輕巧的口吻便覺得心裡有氣,當下停住腳步,正了臉色看著他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如果有了呢?」
白瑾琪在學校里,一直是活潑潑又驕傲的樣子,驟然收起了笑容,反倒讓鄭家樹感受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到底太年輕又少擔當,先是一驚,隨後都是心慌,漸漸地,臉上的微笑都消沉了,隨即意識到這表情可不好,才刻意提了提嘴角含糊道:「你也說是『如果',你們女孩兒總愛自己嚇唬自己,白白的擔驚受怕。」
他雖然想過和白瑾琪結婚,可那到底是愛情上頭時的衝動念頭,他心裡喜歡是不假,可突然冒出一個孩子,那可不是妙事。
鄭家樹偷覷一眼,見白瑾琪並不說話,只是沉沉地將他看著,下意識便避開了視線,半心虛半安撫道:「你最近怎麼格外的多思多想?是不是晚上睡得不好?那就快回去休息吧,咱們現在談這些太早了......」
白瑾琪倒不是傷心,只是發現一起闖禍的人擔不了事,心裡加倍的後悔罷了:自己真不該為了一點好奇和新鮮勁,就不顧後果地,全憑興致來做事!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她的心真像是變成塊石頭,直直地往腳底下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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