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很快談妥了,女大夫總算露出滿意的笑臉,道:「行了,等我們備好工具,這就可以開始了。」說著,朝診室里喊了一個名字,便有另一個看護士似的女人託了洋鉛的盤子出來,隱約可以看見裡頭的金屬工具泛著暗啞的冷光。
兩人開了走廊另一邊手術室的門,進去準備了。
那母親則拽了自己孩子的胳膊在長凳上坐下,正是白瑾琪旁邊相隔不遠的位置,數落道:「我真是作孽生了你!做出這種醜事不說,你看看這預約費外加費,你這是要掏空我呀!」
那女孩忍著眼淚縮成一團,她母親見自己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又有白瑾琪這個外人在場,憑白給人看笑話。發作一通後,便嘀嘀咕咕說要去買些水果,走開了。
她母親一走,那女孩啜泣兩聲,到底坐正了身體。那雙小鹿似的眼睛又向白瑾琪投來怯怯的一眼,悄悄靠近她一點,幾經猶豫後終於開口,細聲細氣地問:「姐姐......你不怕嗎?」
白瑾琪心道:怕啊,怎麼不怕?你看我沒有人陪,以為我是格外的勇敢膽大嗎?其實正因為我孤身一人,那恐懼才是成倍的呀。
白瑾琪望著她正要說話,那邊手術室里已經在叫人了,那姓吳的女孩一下便慌了神,人雖站了起來,卻停在原地手足無措。便是這一下的工夫,白瑾琪抓住了她的手道:「你別怕,你的媽媽一直陪著你呢。」
即便那母親總在數落人,可到底沒有拍拍袖子,拋下一切甩手不管啊。她在旁邊看著,又有心酸又有羨慕。
那女孩子聽了,臉色雖然還是白慘慘的,多少鎮定了一點,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和白瑾琪同樣冰涼的手握了一下後,一步一挪動地,去到了那間手術室里。
大門重新關上。
自從那女孩進去後,白瑾琪的心就懸了起來,時刻留意著那裡頭的動靜,心想:陳芳藻是絕不會出現了,她是又一次把我拋下了,那麼,我真要一個人做這次手術嗎?在她之後,是不是就輪到我了呢?
只不過幾分鐘後,這念頭就徹底的打消了。
也不知那流產手術是如何進行的,只聽見裡頭不斷傳出哀叫,最開始只是壓抑的呻吟,隨後就變成痛呼,那聲音像是看不見的手,無形攥緊了白瑾琪的心髒。每每驚叫一下,白瑾琪便跟著顫抖一下。
忽而,手術室的門被人從裡頭推開了,傳來女大夫的聲音說:「要命!怎麼出這麼多血!」
看護士似的女人隨即跑出來,只是雪白的醫生服上染了一攤血紅色,手上洋鉛托盤裡的工具,也都血跡斑斑,瞧著叫人發怵。
偏偏這個時候,女孩的母親去而復返,一看這個架勢,手裡提著的袋子直直落到地上,大棗蘋果滾了一地。她急得叫了聲「我的兒啊!」,上前便要攔住那看護士理論。
那護士正急著跑去診室拿止血用的棉花紗布,哪裡還顧得上她,恨不得上手將她推開,兇狠道:「你攔我試試!你攔我試試!沒我這個醫生,你女兒的命還要不要了?!」
白瑾琪呆立著看這一出鬧劇,忽然醒悟過來:我這是在做什麼?大醫院也不敢打保票的手術,我怎麼有膽子來這名不見經傳的小診所?就因為陳芳藻把我帶了來嗎?我真糊塗,縱然這是個大錯,值得拿性命去填補嗎?
這念頭一經閃現,人也跟著打了一個寒噤,在這涼氣浸人的秋夜裡,總算清醒了一回似的。
白瑾琪深深望了一眼手術間的大門,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離開了衛生所里電燈的光亮,重新回到寂靜又黑黢黢的巷子裡。
她後怕得喘著粗氣,還沒等把狂跳的心安撫下來,就被人從後頭拍了一拍肩膀。白瑾琪差點尖叫出來,後面的人倒是先於她說話了:「瑾琪小姐,還真是你啊!我前幾天就在這兒看到一個身影,格外的像你,我還疑心是自己看錯了呢!」
原來那天在這小巷子裡三番兩次張望過來又被同伴叫走的,正是余佰。
他激動的勁頭過了,才古怪地看了白瑾琪一眼,問:「瑾琪小姐,這大晚上的,你怎麼在這兒?據我所知,這一家衛生所可是非法經營,裡頭的醫生,根本沒有醫學的資質,坑害過許多病人哩!我們這段時間,就是埋伏在這附近,要做曝光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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