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箬抬起胳膊碰了碰李牧,「昨晚那位老袁,居然有這麼痴心的追求者。花姐姐看上他啥呢?看上他,還不如看上我林揚哥呢!」
她說完拆開雪糕的包裝紙,跟李牧說,「小姐姐人挺好的。拆了吧,再不吃雪糕就化了。」
文箬的林揚哥回來了。他沒脫雨衣,在屋檐下接過李牧遞來的下一批貨的推車。花姑娘追在他身旁問老袁在哪兒。
林揚說,「不知道。他是小時工,人干多少活兒,結多少工資。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花姑娘質疑他,「你就不怕他是在逃犯罪人員?」
林揚直起腰,看了姑娘一眼。原本想說你開玩笑的吧,不過他深吸一口氣還是跟姑娘說了部分事實。「他來的那天,帶了派出所出具的無犯罪記錄證明,日期也是最新的。你與其在我家店門口苦等,不如回城裡找找。指不定,他就在你眼皮底下呢。」
第二批次的貨裝了車,花姑娘也開車離去。林揚重新回到店門口,喝了水之後,把水杯遞給文箬。
文箬說,「林揚哥,我覺得隨身帶無犯罪記錄證明的人,很可疑呢!」
林揚回她,「派出所的印章是真的。」
「可是,您的店員穩定性不行呀,上班上得隨心所欲。」她追加點評。
「無論如何,我不吃虧。」林揚說。
「怎麼不吃虧?」
「老袁是付費來上班的。他陸陸續續來了三周,你哥我把未來兩個月店裡空調電費掙回來。哪裡吃虧了。」
林揚又去送貨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文箬。
她帶著林揚的水杯進店,叮咚的聲響讓她回過神。「李牧,大人們的隨心所欲太任性了,完全想不通邏輯。」
李牧說,「林老闆的行為就很有邏輯。他是生意人,有生意送上門,並且還沒風險。有錢不賺才是沒邏輯。別想了。現在店裡不忙,你去做奧賽習題吧。」兢兢業業臨時工·免費店員·期末考試鴨蛋擁有者·李牧,催促文箬用功。
「李牧,你自己在玩兒,居然督促我學習。」
「你哥交代的……」
「額……我沒聽課,不會做。」
「哪題不會,我給你找老師講解。」
「李牧,老師不會是你自己吧?」
「文箬,你太瞧得起我了。」
「不想寫。」
「噢…」
「不過,我可以練琴。李牧,你等著。我要給你單調的打工時間,增加些樂趣。」說完,她跑去後院,取了自己的琴盒。
收銀台前的小貨架成了譜架,門口空曠之地成了舞台。李牧不會小提琴,也不太懂音樂。「好聽!」他遵從內心誇獎道。
「那是。十年的功夫呢!」文箬挑眉,不過她轉瞬想到了小提琴老師說她的琴聲只有技巧沒有感情,想到了沒有被回復的微信。
文箬低頭,片刻後,重新抬起胳膊拉了一小段有難度的曲子。曲終,她問李牧:「你覺得剛才那段琴聲里有感情嗎?」
李牧停下手上動作,反問她:「你覺得好聽嗎?」
文箬小聲說:「好聽。」
「那就是了。四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李牧說完,補充了一句,「考試的時候,記得原文是七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古琴又名七弦琴。」
文箬撲哧笑了出來,「李牧,你自己考試考零分,時刻惦記著我的考試幹嘛?還有呢,你可真愛詩詞……」
李牧說:「嗯。確實真愛。我姥姥是歷史老師,姥爺是寫文章的。以前他們帶我啟蒙的時候,就是用的古詩詞。」
「我顯擺了我的琴技,接下來輪到你的詩詞大秀。形式肯定不是高中試卷上的填空,那種太簡單。我來點詩人的名字,你來背誦,至少五首吧。從蘇東坡開始,因為中午阿奶要做東坡肉……」文箬調皮地朝他眨眼。
「淨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李牧說用豬肉頌打頭吧,這首算是贈送的。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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