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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箬因為他人看起精神了不少,看他順眼多了。「不用。您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徐世靖回頭,掃了一眼廚房玻璃門後的身影,又問,「你呢,與這小子相處開心嗎?你們現在是好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文箬也跟著回頭,「我不知道將來把他變成我男朋友後會不會失望。但至少現在我不想他成為別人的男朋友。」

他看著女兒扭著頭的臉,「為什麼是他?」

文箬聲音平靜,隨口回覆說,「真要追究的話,你當年為什麼要跟我媽談戀愛?」

他避而不答,反問,「他喜歡你嗎?」

「喜歡呀。」文箬雖然用李牧需要自己來說服自己和他,但她清楚知道他對自己的喜歡。可是,如今的喜歡,還不夠。她要他也產生獨占的情緒。她笑了,眉眼彎彎,輕輕說,「但是,我需要的是愛,很多很多愛。」

徐世靖望著女兒,胸口似乎有一拳重擊,眩暈不及,清明不得。這是女兒第一次表達自己需要愛,需要很多很多愛。然而需要給予愛的對象卻是一個小子。他成長的環境中,有過太多愛,多到想要逃離。他們家的所有人,都不懂如果愛人,如何被人愛。這是他欠女兒的,恐怕一輩子都彌補不了。

家裡的廚房裡,李牧洗刷後將垃圾分類完畢。再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徐世靖。徐世靖趁著文箬在隔壁房間接文笠的電話,淡淡地提議一起下樓,語氣和表情又不容拒絕。

李牧點頭,稱好。

徐世靖第一次知道李牧是兩年前覃延給他打的那通電話里,那會兒他剛從極地回到挪威的醫院。覃延嘴裡的小子是個懂事且內向的小孩兒。因為自小在家裡受盡寵愛,所以有些天真樂和。那通電話的重點不是小子,而是自家姑娘。覃延說給自己女兒找了位好老師,希望他能勸勸文箬的媽媽。自然是勸不得,文靜不會妥協,就如同當年文靜不同意自己帶走女兒一樣。文箬也不會聽勸的,她心中的媽媽需要她聽話。儘管她偶爾叛逆,但總體路徑不會偏離媽媽的要求。

在醫院期間,他知道女兒單獨和小子去了自己老家。事後,徐安國打過電話把孫女誇了一番,又把他罵了一通。再之後,他回國,時不時從女兒的手機屏幕上看到這個人的消息、電話或者視頻。尤其是高考後,倆人的視頻頻次,比異地戀的小情侶還要頻繁。

徐世靖與文箬父女之間由於他的原因,天然地不同於尋常父女。他無法在文箬面前建立父親的權威。所以,他便想著當成朋友那樣相處。他在女兒的追求者面前沒有任何心理包袱。因此應該樹立的威嚴不僅要立起來,還要立住了。他還要謹慎地拿捏著度,不能一不小心把人嚇跑了。

「你課餘時間一直和文箬在一塊,沒有其他朋友?」

「文箬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

「現在是朋友,未來不會止步朋友。」

「你未免太自信了。你能確信文箬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

「徐叔叔,我其實耐心很足的。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是可以保證不會出任何差錯。」徐世靖並不知道李牧說這段話的用意。李牧原本以為他自己會缺時間,因為倆人在不同的院系,他又有轉專業的迫切要求。結果,文箬搶先做了約定,這麼一來,時間不再是難題。

李牧接著說,「起初我喜歡文箬,是因為她和我的不同,各種意義上的不同。」

他說著邊盯著眼前的人看,雖然理解徐叔叔當初的選擇,卻無法真正原諒他們作為文箬的爸爸和媽媽給文箬帶來的傷害。文箬與他的不同,很大程度上也是她的父母造成的。

原不原諒是文箬的課題,他的課題要是讓文箬的親人們知道自己的決心。「現在我愛文箬,是因為我們又很相似。如今我們目標一致,都在為成為恆星而努力。我知道她的優點和缺點,也知道她的喜惡與哀樂,像了解我自己一樣。相信她也一樣。」

這麼囂張的小子,還沒追上自家姑娘,便說喜歡,便談論愛情。

徐世靖要微微仰頭才能與面前的人視線交互。他問,「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了解她,當有一天你打算離開她的時候,你也會是傷害她最深的人?」

李牧說,「徐叔叔,我勸過文箬,希望她要像愛她媽媽一樣愛她自己。文箬以後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人永遠是她自己。我以前的人生中是媽媽優先,現在是文箬優先。您擔心的情況不會發生的。」

徐世靖並沒有被小毛孩唬住,繼續說,「文箬以後要出去,念博士做博後找教職。她的天份遠高於你,她的努力不亞於你,她的未來如果不出意外也會遠遠好於你。你呢,如果靠你自己,或許會遠不及她。如果你靠你父母,那麼跟你在一起的文箬呢,別人會怎麼看待她。他們會否認她的天賦,抹殺掉她的努力,還會給她貼上標籤:一個靠愛情走捷徑的投機者。學術圈裡的流言惡毒程度,相信我不用給你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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