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的。如果你喜歡克索羅市,可以四處逛逛。」
阿爾貝擦完了車,進屋換下束腳褲,穿了條乾淨褲子,才開著車載高緒如離開。他們用了將近一刻鐘時間抵達酒店,夜幕姍姍來遲,城市像醉了酒那般倒入了灰藍色的塵氣中。
送走高緒如後,阿爾貝馬不停蹄地將車子轉到另一個方向,往醫院趕去。出了隧道口,克索羅市綜合醫院的大樓赫然入目,其體量之宏偉宛如渾身銀光的巨人。阿貝爾在停車區稍等片刻,靠在引擎蓋上吃了兩個甜甜圈,才見梁旬易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走出大廳。
梁旬易和當時的大多數男子一樣,穿著剪裁合身的西服,這西服連同裡面搭配的黑色高領背心和窄領帶,成了他的日常配置。在他身後,另一個面容稍年輕些的男人扶著輪椅推他下坡,一直行至車旁。阿爾貝已經打開了車門,推輪椅的男人半扶半抱著把梁旬易送進車裡坐下,再疊好輪椅放進後備箱。
第9章 恐嚇信
「你確實該多加小心了,哥,你車上都沒坐個護法。」瞿任之上車後坐在梁旬易左手邊,「真的,不開玩笑,最重要的是讓聞生沒有性命之虞,別要兒子丟臉,不再是區內唯一不設防的家庭。」
「我說過要請保鏢就一定會請,你看我每天得應付多少事?我不得不送走史林於和龐可睿,因為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干安保這一行了。現在我正在物色新人,但沒遇到一個順眼的。」梁旬易把遮住右眼的罩子松鬆開,重新調整了一下四根繫繩的鬆緊度,再戴上眼鏡。
瞿任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用手指撐著額頭:「我聽說今天有個從第四區遠道而來的面試者。」
「我知道。」梁旬易解開領帶和襯衫領口透氣,過了會兒後又把整條領帶都取了下來,「這個人的來頭可不一般,我希望他能讓我眼前一亮。」
兩兄弟說著閒話,梁旬易抬起眼皮欣賞夜景,褐色的眼珠里倒映出點點燈火,五光十色的虹霓仿佛是在厚密的空氣里漂浮。眨眼間,林肯開進了別墅,瞿任之把梁旬易扶出車門,讓他坐上輪椅,繞過清香撩人的荷池上到門廊,進入龐貝式的客廳中。
梁旬易剛到門廳,就收穫了梁聞生的一枚貼面吻,父子倆擁抱了好一陣才分開。梁聞生還沒把他身上的夏季校服換下來,表明他回家之後哪也沒去。脫了制帽後,梁聞生把茂密的頭髮用一根發卡別住,那頭與親爹截然不同的麥秸色髮絲顯得很是特別。
簡單喝過茶水,瞿任之沒在客廳逗留,徑直登上樓梯去二樓沐浴更衣——他通常不會打攪梁旬易處理公務,今晚也一樣。
「酈鄞!」梁旬易放下西服外套,像往常一樣喊道。
酈鄞正坐在客廳的屏風後面看電視,聽見有人喊她後回頭望了一眼,拿上文件夾走了出去。梁旬易喝了杯涼茶,沖酈鄞招招手:「把他的資料給我看看。」
紙上印著高緒如的照片,梁旬易在那幀彩照上停留許久,他從這個人的眉眼和五官里攫取到了一種親切感,仿佛他倆不久前才剛見過面。他眨了眨眼睛,未吐一字,跳過照片仔細瀏覽了一遍此人的履歷。閱讀事畢,梁旬易放下文件,有些不滿意地評價說:「他沒有當保鏢的經歷。」
靠在沙發上調取影像資料的酈鄞聞言挑了挑眉:「他有類似的工作經驗。」
「成家了嗎?」
「沒有。」
梁旬易取下眼鏡擦拭鏡片,完事後再戴了回去。他從酈鄞手裡接過電腦,開始看高緒如考試時的錄像,發現高緒如無論是射擊還是體能測試時都表現得從容鎮定,讓人覺得放心可靠。畫面中,高緒如運動的身影矯健、優美,富有力量。梁旬易不言不語地默坐著,那種古怪的親切感又襲上心頭,擾得他心神不寧,眼睛卻又忍不住緊緊追隨著那人的臉,竭力想記起來什麼。
等錄像結束了,梁旬易閉上眼睛揉了揉鼻樑,把腦中稀奇古怪的念頭驅散開。他看完報告後一連許久都在兀自出神,是梁聞生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今天是他接我回家的,爸爸。」
「這是我路上拍的一些照片。」酈鄞補充說,把相機遞給梁旬易,「他臨時去簽了名,還幫小少爺背了包,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小細節。」
照片裡的高緒如被梁聞生牽著手往學校主樓走去,梁旬易拿著相機看了又看,悶聲不響地在肚子裡琢磨這個人。嗣後,他滑到下一張照片上去,問:「還有什麼呢?」
酈鄞有意看向梁聞生,搓著手指陳述道:「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紅燈馬戲團』,高先生可能沒見過這種事,或者是太敏感了點,他一下就擺出了戰鬥姿勢。我看得出來,他想拿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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