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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他倆不是在談情說愛。」高緒如把杯子湊到嘴邊,潤了潤唇,「你在尹惠禎身邊待得久些,能不能透露一下他們認識多久了?」

「算上今天,剛好一年。所以奉勸你留個心眼,尹惠禎今天把他約出來見面,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蘭洋斜過身子沖他擠擠眼睛,順手把喝空的杯子放在了女侍的托盤上。

「但願尹大臣對他沒什麼非分之想,不然會鬧得很難看的。為了你的前途,也別和外人說咱倆以前是同行。」

蘭洋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關心道:「你今晚情緒不太對啊,怎麼比我的怨念還大。有一說一,你變了很多,簡直像換了個人。你是不是整容了?我今天沒喝酒,但我也這麼覺得。」

高緒如往下拉了拉嘴角,垂眸看著杯中淡白色的水液:「小範圍動過刀,但那是為了治療,無法避免的。」

「發生了什麼?」

「講出來你可能不信。」高緒如摸了摸臉頰,輕描淡寫地說,「我從直升機上掉了下來。」

果不其然,蘭洋皺起了漆黑的眉毛:「別自吹自擂了。真的?摔到平地上?你能活著真是命大,難怪你現在賺大錢。」

「當然沒掉到平地上,我屬於比較幸運的那一個,因為當時飛機正在森林上空行駛。你知道的吧,那種邊境地帶特有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原始森林,紅杉和松樹比比皆是。」

「看來你的歷史值得一書。」

兩人相視而笑,高緒如把泛酸的檸檬汁吞入喉嚨,覺得舌尖上的酸味不是來自檸檬,而是來自逝水韶華中。蘭洋拍拍他的手臂,無所顧慮地侃侃而談著,仿佛眼下他倆還跟在總統身邊當差。

桌上,梁、尹二人還在推杯換盞,他們品了馬提尼葡萄酒,又喝了點威士忌,對一種酒評頭論足一番,再嘗下一種。漸漸的,酒熱襲人,熏得梁旬易雙頰泛紅,他先是摘掉了領巾,後來又敞開了上衣衣領,露出喉結。高緒如隔著一層絹布看他,就像在浴室里隔著綢紗看他一樣,他們之間總隔著一道淡淡的霧靄。

突然間,一聲嘹亮的琴音震人耳膜,雅座里的紳士淑女們紛紛側目望去:金碧輝煌的大堂自下而上地衝起數道焰光,照得四庭白得發膩;接著又有無數條綢帶飛落而下,管弦樂隊恢宏的樂音接踵而來——原來是歌唱家登台露面了,在維加里,無人不曉她的赫赫聲名。

梁旬易順著欄杆往下看去,只見舞台上站著一位長裙曳地、裙裾綴滿亮片的女歌手,按照舞會的慣例,她朝觀眾深深一躬,然後漫不經心、落落大方地抬手搭上話筒,亮出歌喉。彩絛仍如雨絲般從高高的穹頂上飄落下來,灑向寬廣的池座。梁旬易抬手接住了一條火紅的絲絛,立即笑逐顏開,把絲帶捏在手心,急急忙忙地轉過頭來望向高緒如,然而屏風遮擋了他的視線。

不知怎的,他拿到紅綢時第一個想要分享喜悅的人是自己的保鏢。

高緒如見他朝自己看過來時,心臟幾乎都停跳了,耳畔只剩下歌唱家那深情、悠遠的古腔,這歌聲鑽進他的耳朵,在他心田上激起陣陣回音......梁旬易的面影在屏風阻隔下有些模糊,但高緒如能想像得到:他臉上染著醉醺醺的紅暈,這片紅暈從他的頰畔,一直蔓延到耳朵,最後是白淨的、富有男性氣息的胸膛。

彩綢禮結束了,飄灑的絲絛像張帷幕一樣降了下去。梁旬易沒見著人,一邊驚詫於自己為何動了保鏢的心思,一邊匆忙別過臉去,把綢帶纏在手腕上。

尹惠禎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梁旬易的一舉一動,小口而緩慢地抿著酒,從杯沿上方向梁旬易投以審視的目光。他睨了眼屏風,放下酒杯出聲道:「雖然這話不該由我來說,但是你應該更警覺些。別不管什麼來路不明的人,都讓他進你的家門。何況以你現在的狀態,若是他對你欲行不軌,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我先申明,我的保鏢絕非等閒。若是他真要做不合法度的事,不會等到現在還不下手。」梁旬易把杯底最後一點酒喝乾淨,尹惠禎馬上讓男侍又去拿了新的酒來,「他除了不善交際,其餘都深得我心,他能勝任的。」

「既然這樣,」尹惠禎挑起眉,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隨你的便。」

自打他們入座後,有許多客人從旁路過,無論是正值青春年華的,還是風韻成熟的,都面露笑意,向尹惠禎投來含羞帶怯的目光。梁旬易瞥向行人,笑道:「這就是你選梅津飯店的原因?在這兒你就是個萬人迷。」

尹惠禎對答如流:「達官貴人就喜歡來這些場所,我和他們當中的一些有過點頭之交。」

「我想瞧瞧。」

「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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