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怎麼發揮你的尹氏魅力。」梁旬易抬起手指,「現在就假裝你在這兒閒逛了一圈,想找點樂子,而我就是那種心情有點兒憂鬱的寡夫。」
「我才不要假裝來跟你搭訕。」
「老天,你真沒勁。」
尹惠禎笑了起來,讓酒滑過舌面流入喉中,眼睛卻一直看著對面的人。他擱下杯子,一轉視線看向旁邊的酒架,把目光鎖定在其中一隻瓶子上,伸手將其取來。瓶身貼著標籤,上面畫著一隻公牛和一條狗,用某國語言寫成的詞語環繞在它們周圍。尹惠禎眯著眼欣賞了一番,說:「這裡有一樣好東西,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品牌,但我不能讀出它的名字。」
梁旬易的注意力被他吸引過去,向前探了探身子。尹惠禎把酒瓶轉到他面前,點著標籤中間最醒目的一個詞:「這個你是怎麼發音的?」
「『耶賽邑』①,是薩梅什卡語,意思是『田園牧歌』。」梁旬易解釋說。
「哦,『耶賽邑』,是這麼讀的吧?」尹惠禎把酒瓶放回去,「你在語言上很有造詣對不對?」
梁旬易撐著下巴,拂了拂耳朵:「我平時有在學薩語,買了詞典,偶爾還會閱讀薩語原版的書。」
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放在耳邊的手微微一頓,抬眼就看到尹惠禎坐在對面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兩人像心有靈犀般,不約而同地笑了,梁旬易說:「你很在行,真的很在行。」
尹惠禎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看出來了吧?」
「我知道你為什麼招風了。」
兩人說笑著,侍者把新酒端了過來,在桌上擺開。梁旬易感到熱,將往兩邊翻開的衣領扯了扯,於是尹惠禎得以窺其鎖骨,衣襟下若隱若現的一寸肌膚引得他愈發心癢難耐。他百般殷勤地給梁旬易獻酒,說些恰到好處又不流於輕佻的俏皮話,逗得梁旬易春心搖動。面對尹惠禎這樣英俊瀟灑,正處於黃金年齡又風情萬種的男人,是很少有人會無動於衷的。
「你看他把他哄得多高興,討人歡心是尹大臣的拿手好戲了。」蘭洋嘖了一聲,有意往高緒如身上瞟,「他們今晚可喝了不少酒呢,看來兩人要一醉方休,但貪杯是誤事的......」
高緒如目不斜視,漠然地注視著尹惠禎。有位身穿藍絲絨短裙的女士輕移蓮步,款款挨近他,帶來一陣馨甜的幽香。她打量著高緒如的臉龐,柔聲道:「我留意你很久了。」
然而高緒如正窩著一腔火,不為所動,耿直道:「我在執勤,你何不到別處去留意呢?」
女士笑容一滯,瞪了高緒如一眼,側身走開了。高緒如繼續監視著尹惠禎的舉動,心頭的惱意越竄越高,連蘭洋都嗅到空氣中有股硝石味兒:「哪裡著火了?」
隨著時間推移,梁旬易莫名覺得周身發熱,胸中像有一口氣提不上來,呼吸也跟著變急促了。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背上也濡濡的有了濕意,這汗出得並不酣暢,而是一點點、一寸寸地往外生發,烘得皮膚都發燙了。他把裝有冰塊的杯子拿起來,貼在頰畔降溫:「這地方怪熱的。」
「可能是因為我們喝了太多的酒,因為一想到今晚能和你相見,我就特別高興。而且今天我們還在一筆合約上達成了共識,真可謂雙喜臨門。」尹惠禎也解開了領扣,抬腕看表,「再過半小時會有一場煙火表演,我知道有個觀賞煙花的好去處。」
「在哪裡?」
「梅津飯店樓頂的露台上,就在我住的套房外面。很寬敞,視野開闊,連寶吾摩山②都能看見。」尹惠禎用巾帕擦了擦手,「上那裡去吹吹風也不錯。」
梁旬易把高緒如叫進來,把那隻纏著紅綢帶的手搭在他手腕上:「現在送我去頂樓好嗎?」
高緒如見他醉紅了臉,說話倦怠,體溫也異常之高,一顆心立即提到嗓子眼。不顧尹惠禎在旁,高緒如徑直俯身靠到梁旬易頰邊,耳語道:「你喝得有點醉了,我們先回家吧。」
「半小時後有一場焰火表演,」梁旬易側過頭靠近他,體熱和酒香一齊朝高緒如撲去,「我不想錯過。尹先生說頂樓的露台視角比較好,所以我打算去那裡。」
尹惠禎向他們比劃了個手勢,高緒如無法,只得一忍再忍,不情不願地推著輪椅離開雅座。經過屏風時,尹惠禎向梁旬易介紹了蘭洋,梁旬易笑盈盈地抬臂挽住高緒如的手,與蘭洋攀談:「想必你已經見過了我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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