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虞恭裕點頭道。
刀被取了下來,瞿任之將其握在手裡,感受那個沉甸甸的分量。他握住刀柄往外一拔,鐵刃便發出一聲清晰的嗡鳴,那聲音之冷靜讓人汗毛直豎。瞿任之把刀一寸寸拔出鞘,只見眼前明光一閃,薄刃在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照耀下反射著一股懾人的寒芒。瞿任之倍感新奇,學著電影裡的武士那樣雙手握著它舞弄了幾下,細心聽取刀弧揮動時發出的呼呼風聲。
虞恭裕笑看他揮刀,提醒了一句:「小心些,它很鋒利,削鐵如泥。」
說著他拿出一張絲帕,展開來放在刀刃上方,鬆開手讓帕子自行墜落。瞿任之定眼看去,見那巾帕一觸及刃口就斷為兩片,飄落在地,著實令人咋舌。
賞玩一番後,瞿任之才收刀回鞘,戀戀不捨地將其放回原位。兩人走去臥室,在半開的房門口,虞恭裕含情脈脈地吻了瞿任之的嘴角一下,然後又去啄他柔軟的兩瓣唇。瞿任之並未拒絕,他靠在門邊,摟住對方只著一件絲襯衫的背,闔上眼帘,主動迎上去和他接吻。虞恭裕的頭都發暈了,把瞿任之按在門框上,貪婪地長吻著他。
高潮後,瞿任之滿臉緋紅,渾身汗津津的,雙腿緊絞著虞恭裕的腰,兩條赤裸的手臂也攀在他肩上。他們接了最後一個纏綿的吻,瞿任之問道:「你愛我嗎?」
虞恭裕撐起手臂,俯視著他。瞿任之沒把腿鬆開,他們的下體還緊密結合著,粘稠的白汁從穴縫裡淌出來,流到了墊巾上。他撫摸著虞恭裕的臉頰,又問了一句:「我們只有性關係嗎?」
「不是。」虞恭裕低頭親了親他艷紅的唇,「我早就愛上你了。」
行房事畢,虞恭裕洗完澡出來,看到瞿任之下了床,獨自側坐在落地窗前的軟墊里借酒消愁,他常穿的、有著銀色花邊的綢衣從肩頭滑到腰間,那修長的身軀在夜色中顯得分外潔白。虞恭裕走過去坐下來,摟著他靠在鬆軟的沙發椅里。瞿任之拿著酒杯轉了個身,倚著肩,露出吻痕遍布的胸膛,並不因自己赤身裸體而感到羞澀。
擱在地上的電腦亮著屏幕,虞恭裕看到那上面有幾張旅遊照,是一小時前通過梁聞生的社交帳號發出來的。瞿任之喝了口酒,焦躁地撐著額頭反覆撩自己的頭髮,指縫裡夾著一根細香菸。虞恭裕把他手裡的杯子拿掉,抱緊他的腰,取下他指間的煙嘗了一口。
瞿任之把腦袋靠在虞恭裕肩窩裡,仰起臉望向黑乎乎的夜空,那兒有一輪白得微微泛綠的月亮:「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想。」
「故事可長呢。我比梁旬易小三歲,我們同父異母,我是私生子,隨母姓。我10歲的時候,梁旬易的生母去世了,次年,我隨母親來到梁家。26歲父親因病去世,我繼承了汽車公司,梁旬易繼承了父親留下的機械業務,但他後來把業務賣了,跑去克索羅買地開辦PMC。」
「這是一切的開始。」虞恭裕聽完後說,手指輕輕捋著他的髮絲。
念及往昔,瞿任之不禁鼻子一酸:「我從小就活在梁旬易的陰影里,還因為出身而遭人非議。我變得自卑、敏感、好勝,雖然梁旬易對我並不壞,但我還是心有不甘,一直想超過他。我也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可能聖母娘娘一開始就沒眷顧我,我這一生註定碌碌無能、難成大器。」
「怎麼會呢?人人都有可取之處。」
「不,人人有別,大概我哥就是天生好命。他曾在打仗時誤炸友軍,被指控戰場行為失常,關押在精神病院,但最後所有的指控竟然統統都被撤銷了,他又變成了清白之身。」
虞恭裕默然著思忖一陣,說:「就算指控沒能把他怎麼樣,他也一定會生活在無盡的自責和噩夢中,除非他寡廉鮮恥,比鹿刳王②還冷血無情。」
瞿任之忍聲吞淚,把手指放在唇上。他歪著頭,眼中倒映出兩個月亮,然後用手捂著臉把淚水擦乾:「資金鍊出問題後我一直尋求解決辦法,我還沒哭過,只是今天......」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都變作了哽咽,空寂的房間裡時而響起低低的飲泣聲,高懸的明月無動於衷地、淡漠地俯瞰著下界。虞恭裕幫他擦去眼淚,緊緊握住他的手:「別擔心,別擔心。」
「我只是太緊張了,忍不住。」瞿任之含了口煙,再吐出來,睜著朦朧的淚眼茫然地搖了搖頭,「當他帶著兒子去度假的時候,我卻在為破產的事焦頭爛額。我已經多久沒停下來休息過了,不光如此,我每天還要面對同行的冷臉和輕慢。我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難道我生來就低人一等嗎?既然為此,當初為何又要讓我來到這世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