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想到這裡,暗暗搖頭。
她抬了抬腳,嫌棄地將桂枝踢開。
緊接著不再看桂枝一眼,轉而對許寶寶福身行禮,道:「此事都怪老奴錯信宮人讒言,冤枉了寶兒殿下。這宮女背主犯上,不知深淺,還請殿下允許老奴將其帶回玉漱宮請貴妃娘娘裁奪處置!」
「至於另一名宮女半夏,她說話倒一直公正,從未污衊過殿下,只是太心急了些,罰些月銀也就罷了,總不能讓殿下身邊沒人。」
桂枝聞言大驚,剛要說話,就被周嬤嬤帶來的兩名隨行太監上前粗暴地卸了下頜,有話說不出。
由葉貴妃負責處置桂枝,既能封住桂枝的口讓她不亂說話,還能給葉貴妃賺個仁慈寬厚,懷孕期間都不忘為冷宮公主出頭的美名。
這一點,許寶寶再清楚不過。
但她沒有反對周嬤嬤的提議,只是在點頭答應後又冷笑說了一句:「貴妃娘娘有孕在身,還需周嬤嬤仔細照應,別總什麼事都攬去玉漱宮請她裁奪。要是一不小心驚了龍胎,你怎麼擔待得起?」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這些破事驚擾了葉貴妃的胎兒,就全是周嬤嬤的問題,和她許寶寶可沒一點關係。
周嬤嬤咬著後槽牙應了一聲,說公主殿下教訓的是。
話畢,她像是再也不願多跟許寶寶多待半分鐘,令身後兩名隨行的嘍囉將無從反抗爭辯的桂枝左右架起,一行人逃也似地離開了寒玉宮。
這幫人離開之後,半夏心知自己今天叫周嬤嬤來的舉動是莽撞了,只怕已經惹得許寶寶不滿。
她今天自然不能繼續在許寶寶面前露臉,以免更加討嫌,說了幾句討好撫慰的片兒湯話之後,也灰溜溜地離去了。
一時間,屋內只剩許寶寶和江晚兩個人。
許寶寶毫無芥蒂地把江晚拉到自己床邊,擼起他的衣袖,一邊仔細查看一邊心疼道:「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許忍著不還手了,知道麼?」
「桂枝這樣的人再想碰你,你就給我狠狠地打回去。出了事兒,我來擔著,聽見了嗎?」
江晚當然聽見了。
不光聽見了她的每一句話,還聽見自己的心跳,似乎在此時漏跳了一拍。
——他竟又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了,竟覺得哪怕她是公主,自己也要拖著這殘破的身軀、拼著性命、冒著天下大不違地,成為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與她互相扶持一輩子。
……
彼時,夜色已經深沉。
玉漱宮主殿內燃起燈光,而亮黃色的燈光底下,隱隱有幾縷殘忍的血腥之氣飄散。
貴妃榻上的美婦人容顏姣好,媚眼如絲,眸底卻暗含著充滿殺機的冷光。
她輕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側目看向周嬤嬤:「事兒辦妥了麼?」
「啟稟娘娘,事情已經妥了,」周嬤嬤畢恭畢敬地道,「那宮女既然是個大嘴巴的,老奴便讓她永遠開不了口。」
這話說罷,周嬤嬤眼神微動,又嘆了口氣:「倒是那寶兒殿下,居然不知突然開了哪竅,變得牙尖嘴利,非要將那直殿監小太監留在了寒玉宮。但是不打緊,老奴今日見她病容不減,想來也就只剩下這幾日活頭了。」
至於這件事情當中涉及太子的地方……
周嬤嬤剛想提起,卻忍不住想起許寶兒剛才對自己說的「瀆職之罪」那一番話。竟是鬼使神差般地,決定暫且將此事壓下,先不向葉貴妃秉明。
「直殿監太監?」葉貴妃嗤笑一聲。
剛從「最勞苦冷局」出來的小太監又去了冷宮,不過是換個地方受罪罷了,成不了什麼氣候。既然如此,她當然也懶得多管,省得有損自己溫柔嫻淑的形象。
周嬤嬤也知道葉貴妃的心思,心下一松,繼續說道:「那小太監的身份老奴已經調查清楚,是南廣府這次進貢來的閹童,因長相尚有幾分姿色被司禮監掌印看上,似有輕薄之舉。他於是便自毀容貌惹怒掌印,後被發配到了直殿監,中間沒少受苦。」
「那小孩看起來很有心機,否則也不能引得許寶兒那般在乎,卻是錯把賤種當貴人,可惜了。」
「都是些不成氣候的貨色,沒甚麼要緊的。」葉貴妃顯然沒把江晚當個回事,只擺了擺手,「也罷,就讓他們兩個小孩兒在臨死之前玩一次過家家吧。」
「也算是,給我腹中的孩兒積點德了。」說到腹中胎兒,葉貴妃神色變得柔和許多。
周嬤嬤連忙應聲,又對著葉貴妃未出世的孩子說了許多的吉祥話。
剛才那抹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兒已經消散不見。只剩明亮的燈光,映著華麗的宮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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