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民眾不比京城,常有市井風氣,倒不是犯了什麼必得丟掉性命的大錯。」
想著,許寶寶淡聲:「嚇也嚇了,罰也罰了,就讓那人自行離去吧。若是阿晚日後怪罪,我來擔著就好。」
「阿晚他怎麼敢怪罪殿下呢?」孫蓬莞爾一笑,示意身邊人去傳個消息,讓自己手下的人點到為止,嚇唬嚇唬即可,別真要了剛才那人的性命。
只是……見狀如此,孫蓬不由得在心裡為江晚捏了把汗。
——殿下果然還是仁慈善良,不忍奪人性命。倘若她回到京城,得知了阿晚這兩年的行徑,不曉得會作何感想,又會不會從此與阿晚背道而行,一刀兩斷?
阿晚這些年越來越瘋了,也就涉及殿下的事能保持耐心和理智。要是殿下不要他了,他指不定瘋成什麼樣兒啊!
許寶寶帶著方郡主,隨孫蓬一道進了醉珍樓。
酒樓內的安靜清雅與剛才樓外的喧鬧形成了鮮明對比,卻少了幾分民間應有的煙火氣息。
許寶寶點了幾個自己和方郡主愛吃的菜,略有幾分遺憾地往樓下掃了一眼。
很快便恢復如常,自然地看向孫蓬,問道:「你這次是替阿晚來為我慶生的麼?」
「……嗯,算是如此。」孫蓬抿了抿嘴,似是欲言又止,卻終究還是點頭說道:「阿晚近日要提拔了,現在在都察院掛了個職,負責監察西廠興建等事宜,我們都叫他總管,就是什麼都管。」
「因此,他大概不能親自來為殿下慶生了。今年是殿下的及笄之年,本是人生中的大日子,可他如若脫不開身,就只能缺席,因此說什麼都要派我前來,卻也只是略全遺憾罷了。」
「有你幫他把這份心意帶到,我覺得也夠了。」許寶寶一向支持江晚把事業放在首位,她從小就感受到他對於權勢的渴望,否則那般依戀她的小太監,也不可能放任她離開京城這麼久都不見一面。
許寶寶覺得,在江晚眼裡事業和權勢是比自己重要的,並認為這無可厚非,她舉雙手贊同。
菜上齊後,孫蓬想親自伺候許寶寶用餐,許寶寶婉拒了。
她讓孫蓬坐下同吃,又玩笑道:「現如今,你已是京中有權有勢之人,執掌不少人的生殺大權。我不過是空有個公主名號而已,哪敢讓你操勞?」
「坐吧,咱們一塊兒吃個飯,聊聊天,我就很滿足了。」
孫蓬撇了撇嘴,似乎要露出委屈的神色,卻又很快忍住,輕聲道:「無論我在京中如何,到了殿下面前,都不過只是一介奴婢罷了。只要殿下不嫌棄,我和阿晚永遠都是殿下的殿中人。」
許寶寶知道孫蓬說的不假,卻也不可能成真。
——兩個小太監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地向上爬。她不能仗著幼年時的所謂「恩情」,綁架這兩個能靠自己努力出人頭地的孩子。
江晚和孫蓬身為宦官,在似海深宮之中艱難前行已是不易,她對他們隨意傷人性命的行為不敢苟同,便更不能太自恃身份,否則必然會成為他們事業之路上的絆腳石。
對三個人都好的辦法,其實就是互相敬而遠之。
於是用完午餐之後,許寶寶拒絕了孫蓬讓她和方郡主留在醉珍樓休息的提議,帶著方郡主一道回了山莊。
山莊外,馬車上。
方郡主問許寶寶:「我見孫蓬是真心想侍奉你,捨不得你離開,你為何非走不可?你也說了,孫蓬和江晚二人小時候與你相依為命,你認可這份感情,卻為什麼……」
「我認可這份感情,不代表也認可他們現在的作為。宦官在宮中想要爬到一定高度,付出的代價比常人慘烈的多,我不希望我的這幾分不贊同對他們造成影響,我希望他們走他們自己選擇的路。」
——白骨累累也好,雙手血腥也好,那是他們自己想走的路,許寶寶不會幹涉。
而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他們都已經長大,不需要再相依為命,又為什麼非要牽絆於幼時的那一點點情誼,各自不放過彼此呢?
「我知道了!」
方郡主與許寶寶相處多年,此時終於從許寶寶平靜的表情和語氣中窺得了她的想法,因道:「你覺得孫蓬和江晚如今這幅樣子,你並不喜歡,但你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你選擇了平靜接受,但從此要與他們劃清界限,不做同路人。」
「可你不肯直說,或許是怕傷了孫蓬的心,或許是你自己也不忍說出這樣的話,只能用行動讓他們明白,你已有意願與他們分道揚鑣,也不阻止他們放手一搏。當主子的能對下人有這般苦心,恐怕也只是你這獨一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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