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光明正大,艾妲知道姐姐懷著怎樣戲謔的心思,笑了笑,輕描淡寫說了句, 「他不敢的。」
承受不住時,元帥只會死死攥緊拳,在掌心留下一道道深紅的掐痕,不敢抱她,也極力避免著觸碰她的身體。
僅有一點糾纏的信息素的香氣,因人工腺體的等級偏低,在她身上也很快消散,難以長久地殘留。
在被她刻下深刻烙印的同時,他對她卻幾乎沒有產生一點影響,留下一點痕跡。
「挺好,高等級的Omega估計也很難察覺出來,這可真夠隱蔽的。」露西拉吸了吸鼻子,她情人眾多,床伴不斷,雖然拈酸吃醋是情趣,但總有Omega或者Alpha仗著感知靈敏拎著那點痕跡味道不放,也難免頭疼。
「對了。」露西拉頓了頓,說道,「公爵的女兒,伊芙琳·德拉瑟爾小姐跟你的會面,就定在稍後,沒問題吧?」
在生日慶典開始前,露西拉曾跟她提過一嘴,曾於荷爾戈港事故中意外被她救下的公爵女兒期盼著見她一面,艾妲頷首道,「你只提前這麼幾分鐘通知我,也沒有我拒絕的餘地。」
這是作為姐姐,獨屬於露西拉的一點特權。她輕浮而隨意地笑了一聲,「我猜想應該不是什麼嚴肅的事情,畢竟是一位Omega找你,又不是她的父兄出面。能聊些什麼呢?」
露西拉下意識地輕慢了這位公爵家的小姐,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伊芙琳·德拉瑟爾是一個循規蹈矩的Omega,不能與玫瑰堡宮進出的那些官員們相提並論。只是因為她的父親是公爵,她曾與亞倫·佩洛涅特殿下定下婚約,才能夠被通融,這樣私下裡直接面見帝國的執政官。
艾妲安靜地看了露西拉一眼,片刻後才道,「請她進來吧。」
等那扇厚重的門開啟又閉合,一位穿著一身單調的黑色衣裙、面龐被寬大帽檐遮去一半的少女緩步走了進來,伊芙琳·德拉瑟爾的周身被一種濃重得化不開的沉鬱所籠罩,她向執政官躬身行禮,臉色蒼白地坐在了寫字桌前的高靠背椅子上。
「打攪您了,執政官大人。」伊芙琳不自覺地絞著手指,一幅緊張又尷尬的模樣。
艾妲注視著她,她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使在之前,伊芙琳是她兄長的未婚妻。她對這個靦腆的Omega只有淺淡的印象,唯一清晰些的畫面還是伊芙琳不管不顧地駕駛著飛行艇,追隨著獵鴞的亞倫,結果將自己也捲入那場火海。
她是個沉浸在戀情里、被沖昏了頭腦的姑娘,艾妲當時想著,但不至於因為亞倫付出性命。
「啊……說起來,我還沒有感謝您,在當時的星艦熔毀事故中救了我。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向您表達感激之意,實在是太令我羞愧了。」伊芙琳的聲調有些顫抖,在執政官面前流利順暢地講話多少有點為難她,她磕磕絆絆地表述完自己的謝意,忍不住又回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瞬間。
像戲劇中的英雄那樣降臨,將手伸向她、拯救她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他的妹妹。
她的未婚夫在那個時候,大約已經化作了一具被焚燒得焦黑的屍骨。
伊芙琳心情複雜,她低垂著頭,聽到執政官平淡中帶著一絲柔和的聲音,「伊芙琳小姐,你能平安無事,這也讓我鬆了口氣,不然我會因此飽受折磨的。」
這一番話讓伊芙琳感覺臉頰有些隱隱發熱,她抬起頭,艾妲才看清她消瘦了不少,相比起荷爾戈港時的明媚動人,肉眼可見地乾枯衰敗了下去。
配著她一身肅穆的黑色,蒼白得沒有血色、未施粉黛的臉龐,就好像她仍被困在未婚夫的葬禮上。在艾妲幾乎已經淡忘了她兄長的面容、官員們也將這位曾經的殿下拋之腦後、絕口不提為他鐫刻映影的如今,她還一個人停留在荷爾戈港燃起耀眼火光的那一天。
艾妲微微蹙起眉頭,似是感受到執政官在打量她的衣著打扮,伊芙琳慘澹一笑,「還有一件事要感謝您,因為您的生日慶典,我在昨天才能夠又穿上了色彩明亮的裙子,不必再……為了哀悼保持莊重。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
她努力想勾起一個明顯的嘴角弧度,但還是被沮喪所擊垮。少女雙手交握,縮著肩膀,渾身微微顫抖著。
艾妲心頭卻掠過一絲恍然,她起初還以為伊芙琳痴心過了頭,甘願沉溺在亞倫死亡的傷痛里,看來也並非是她自願。
她兄長這樣的Alpha,能在死後讓人為他緬懷半天,就已經足夠荒謬了。
「所以,伊芙琳小姐。」艾妲的語氣很柔和,她的食指指節輕輕敲擊著鬱金木香的寫字桌桌面,身體微微前傾,「你特地來玫瑰堡宮,是要和我說什麼?應該不只有感謝吧?」
「……」伊芙琳緊抿著唇,「我……」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