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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很開心,低頭之間眼睫顫動,猶如在人心房上跳舞。

年少時分的秦葉蓁膽小瑟縮,從不多言多語,連魏大學士的課業也回答得結結巴巴。起初他笑話她,笑話她膽子小,後來他可憐她,可憐她膽子小。

也不知從哪年哪月開始,他的目光總是在搜尋那個小小的身影,她或許在帘子下,或許在樹蔭之後。不論何處,總歸是他一抬眼的目之所及之處。

那年,他等到她來和他說話,多年期盼成真,天旋地轉。

再後來,哼,他這樣的無能之人,還有什麼後來。

他即將回去,一切都將從那秋日的夜晚,重新開始。這一次,一定要是他崔敬先於她說話。向她問好,五公主安康。

然則,蒼天總愛戲弄人。

那隨風揚起的一捧沙散盡之後,鳴金聲驟然響起,轟隆隆響徹天際。路途遙遠,這聲響好似就在眼前。

崔敬揚起的手還未落下,便停在半空中。

胡人南下,又南下了!

一捧沙散了,便再也聚不起,只因這上天恩賜的白沙,細膩滑嫩。

震天的鳴金聲中,崔敬跌跌撞撞起身,上馬,朝遠方走去。

這一場戰,元帥病重,崔敬的舅舅王將軍毫無疑義接替老元帥,成為西北戰場的新元帥,崔家三郎崔敬奮勇殺敵,戰場新星。

至於那白沙山下的少年,他又是誰,誰又見過他,無人知曉。

第15章 015 夜探香閨(上)

翌日天還未亮,門外傳來小廝西風的腳步聲,崔敬不耐煩吼一聲,卻聽西風說是南方帶了消息來。

話說這小廝南方是誰,是崔敬手下專司諜報之人,尋常時日見不到他。

崔敬手下的小廝,以東南西北稱呼,除南方之外,還有管理清月居小院的東山,日常伺候的西風,以及專司戰報的北疆。北疆起初不叫這名兒,是那年王元帥被人設計,崔敬奮勇殺敵得了懷化將軍虛銜那年,才改的名兒。

一聽是南方有了消息,崔敬猛地從臥榻上彈起,一躍下來,靸著鞋子朝外吩咐,「叫人進來。」

聞聲,守在門外的南方閃身出現。一襲黑衣隱入夜色當中,若非他頭頂露珠,於行動之間閃亮,當真是難以發現這是個人。

南方恭敬行禮,「郎君,有消息了。」遞上個信封。

上頭寫的,無非是那日擄截小王爺的小販。

這小販是北三路蕭縣之人,泰康三人暴雪受災,沒了家園,流離失所,成個流民。

不知哪年哪月在京畿劍河巷落腳,成了家,做起貨郎。在小王爺被擄截前幾日,貨郎家中小娘子病重,他往城外金光寺跑了幾趟。此後,他家小娘子的病症突然大好。就在擄人的前一夜,這戶人家突然沒了蹤跡,不知去向。再往後,便是南方去往劍河巷查探的消息。俱是無甚用處,不消去說他。

崔敬捏著消息,「如此說來,這金光寺有異?」

「回郎君,確實如此。金光寺乃京畿一帶百年名寺,從前朝時起便是京都女眷常去祈福之所。按理說,他一個貨郎,即便是家中子女有恙,去一趟城隍廟也就罷了,去金光寺花費不小。金光寺依仗前朝柳先生的匾額,香火錢最少也要五十兩銀子。貨郎走街串巷,一兩年也沒這多錢……」

南方的稟告聲中,崔敬細細思量,這般明目張胆的異常,是該好好查一查。

趁朝中無事,第二日點卯,了結殿前司日常差事之後,崔敬決定夜探。

夜探這事兒,於崔敬而言並非是件難事。分析地形,查探虛實,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不到半個時辰便將金光寺三大殿查探完畢,左右書閣以及衛樓,狹小且人來人往,並無甚必要。至三更的梆子敲響,只剩下三大殿之後的左右廂房,尚未查探。

金光寺的廂房不同別處,左側為男客所用,右側專供女檀越所用。

京都女眷的習俗,三更之後多半熟睡,不似窘迫男客,尚有熬夜苦讀之輩,遂崔敬從右側廂房開始。一切

順遂,直至一處廂房,名曰隆子,取自佛教「須彌山頂」之意。這廂房從外看去並無任何異常,可崔敬一入這裡,便覺後背生寒,好似四下圍堵不少侍衛。

他凝神片刻,閃過疑似暗衛之地朝內走去。剛跨過門牌,入到內間,熙熙攘攘的庭院樹蔭之下,右耳房燈火通明。薄薄一層窗戶紙可見其內人影來回,仿若好些人伺候。崔敬定住腳步,不敢再往前。

待幾個伺候的小娘子魚貫而出,見一美人,身姿窈窕,體格風騷,著一層薄紗衣走到窗欞前。清冷月色和燭火搖曳當中,這女子緩緩褪去紗衣,看模樣,竟像是即將沐浴。

明白這一切,崔敬恨不得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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