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宋駙馬所言,早年的蓁蓁好似一棵野草,無人在意的角落生長。脆弱,膽小,卻有著無人能及的生命力。
羸弱,頑強,同時展現在同一人身上。
在宋秉正的扈從之下,這五六年,蓁蓁依舊過得不諳世事,絲毫不受外界傷害。很好!
如此人物,崔敬對他生出一絲惺惺相惜之感,又有何不可!
第63章 063 一切的一切,秦葉蓁自己方才是……
崔敬對宋秉正的態度, 從敵對厭惡到惺惺相惜,這多時日已然過去,可那承載宋駙馬深情的謎底, 還是沒能送到秦葉蓁書案前。
這讓背後之人如何忍得住。
是以, 六月十七仙女湖的前一日,這人出手了。
悄無聲息遣人, 來秦葉蓁跟前說閒話,說的當然是秦葉蓁不知道, 一些宋駙馬舊事。說他情深不悔,說他為她而死。話雖說得不甚明朗,可秦葉蓁聽得明明白白。
她更知道,這看似女眷閒談的背後, 為的是什麼。
至於這當中的言語麼,不過半真半假罷了。
宋秉正對她, 哪怕是有情, 也不會如何。她決然不信,真心喜歡一人,可以做到對方毫無知覺,毫無感應。
這幕後之人特意使人來傳話,該是料想她秦葉蓁, 依舊如從前一般好騙。
豈料,這幾個傳閒話之人前腳剛走,後腳金先生就來秦葉蓁前稟告, 說是知道那日崔敬使人送詩集的古怪了。
秦葉蓁正當腦子好使,偏頭看一眼金先生。
這人立在屋檐下,一身粗布麻衣,寬闊飄逸。縱然上了年歲, 可精神矍鑠,體態輕盈。遠遠看一眼,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好似三清真人座下弟子,吸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
念及此,秦葉蓁無聲笑笑,果然,都來了。
她正了正身子,又突然覺得不妥,以手托腮,饒有興致看著金先生,「先生,何事?儘管說來便是。」
金先生略微一頓,「老朽這幾日聽聞,崔將軍不知怎的喜歡上欣賞詩集,成日裡握著一本詩集不撒手。細細想幾日,或許這詩集便是前些時日,崔將軍送給小王爺的詩集。這其中載錄的,是駙馬生前所做。按道理,他們……」
金先生的話頓住,秦葉蓁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然則,她想知道這幕後之人到底想幹什麼,順著金先生的話說下去,「按理來說,他們兩人有仇在前,崔將軍該不會如此欣賞駙馬得文采才是,可對?」
她雙眼犀利,探尋意味深重,一時之間令金先生有些無措。
秦葉蓁:「金先生可知道,少年之際,我在含光殿念書,
教授算學的先生是誰?」
此話一出,金先生當即明了秦葉蓁對他有所懷疑,努力鎮定,「不知。」
女子好似不期望他有所回答一般,起身走向窗牖,立在光影之下,「算學的先生,是泰康三年明經科榜眼,董秋實。董大學士有句話說得好,若有些帳目一時半刻算不明白,何不等等。過些時日,不明白的自然就明白了。」
她回頭,看著金先生漸漸佝僂的腰背,一字一句說道:「金先生以為如何?」
金先生已然忍不住,後背冷汗津津,即使如此,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老朽年邁,還請公主據實已告。」
不只金先生死性不改,還是背後之人過於強大,到此,金先生竟緘口不言。
秦葉蓁一點子和他閒話的想法也沒,朝外喊道:「林彥,帶金先生下去。」
自然不是去幕僚所在的前院。
等候在外的林彥當即入內,一把抓住金先生。念其年邁,林彥存了幾分顏面,並未強行拖走。
金先生心知自己已到末路,顫巍巍開口,「詩集的解密之法,就在小王爺小名。不管公主信不信,此前老朽半個字不知。旁的,委實是老朽生了異心,對不起公主。」
說著,金先生掙脫開林彥的束縛,恭恭敬敬跪地,朝秦葉蓁磕頭。
咚咚幾聲,響徹整個大殿,回聲嘹亮。
像是一顆顆投入湖心的石子,掀起一片漣漪。
秦葉蓁原以為,金先生蟄伏在自己身旁,為的不過是有朝一日,替自己真正的主子賣命。可到如今,她又有幾絲疑惑。
又聽金先生悔恨道:「去歲秋末,公主屈尊前來,同老朽在四方館徹夜暢聊。永遠記得,不會忘卻。」
說罷,金先生朝秦葉蓁的背影深深看一眼,緩緩起身,別開林彥雙手,自顧自朝地牢而去。
屋內空曠,只剩下秦葉蓁,以及幾個好似不存在的小丫頭。
呼吸之聲可聞中,秦葉蓁心中好幾個念頭不停來回,頭一個麼,自然是痛恨金先生的背叛,二一個麼,料想這突如其來的背叛,或許另有因由,再一個麼,竟想去看詩集的秘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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