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著實是晚輩……」崔敬腦中那結巴,因提到蓁蓁出現的結巴,登時開了竅,「相公,你莫不是想著,以後再來下棋?」
被人戳破的岑相公,毫不避諱,拍拍崔敬肩膀,朗聲大笑,「不好麼,你這樣厲害的棋藝,多來陪老夫幾場,又有何妨。」
不敢再推拒,崔敬長揖到底,誠摯感謝,允諾得空便來探望岑元帥。
成親的媒人定下了,其餘的,可是還什麼也沒準備呢。是以,崔敬這日回家,告訴王太太趕緊準備聘禮,他好選個黃道吉日請旨。
嚇得王太太從官帽椅上跌落下來。
還準備?還準備!
以前準備的,一小半送去西北,一小半,不好搬動的,留在家中庫房,剩下的,王太太那時候見著就難過,一股腦送去給二房三姑娘添妝去了。現如今,哪能找出來一份像樣的聘禮。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王太太愁得厲害,想問問崔敬可有體己,想了想又作罷。他一個大男人,要成親了,難不成還要使媳婦的嫁妝。丟臉丟臉,真丟臉。一時之間毫無辦法,王太太命人將黃大奶奶請過來,一同商議。
黃大奶奶幾分為難說道:「婆母,媳婦這裡還有一些壓箱底的銀子,婆母若是不嫌棄,緊趕著用用,現銀有的是。那些個擺件,釵環,屏風的,不是一天兩天能準備好的,還是問問公爹,問問老太太,再不如,問問大郎,現下京都內外,誰家能幫襯點兒?」
這一句「再不如,問問大郎」,足見黃大奶奶對崔大郎的不滿。
王太太愁得腳不沾地,壓根沒注意到這些,一聽有現銀,拍手稱好,「對對對,我家三郎成親,整個家族的大事,哪能我們兩個忙個不停,叫人來,都叫人來,別閒著。」
一時之間,整個崔府,除開崔敬的清月居,大房二房,連帶著念佛的老太太,都驚動了來。
老太太坐上首,頭戴抹額,手捻佛珠,「三郎成親是大事,我這裡還有不少好東西,一會兒都使人來拿去。我一個老婆子,留著也沒用。」指指下頭三個兒子,幾個孫子,「都來,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可行?」
老封君發話,誰人敢不應。更何況崔敬剛升官,御前紅人。
眾人俱是笑臉,一團和氣,老太太招手讓王太太來,「行了,該我做的我都做好了,你是掌家太太,剩下的你來。我得去佛祖跟前孝敬去了,晚了不好。」
有了老太太發話,崔敬成親,整個崔府頂頂要緊之事。王太太如何掏空荷包,如何雞飛狗跳居中調停,黃大奶奶如何事事親力親為,且不去說它。
話說王太太這頭已然開始準備聘禮,忙活了三五日,崔敬還沒去御前請旨,這惹得崔風極為不滿。
這不,崔風下了衙疾步回家,專程等著三弟回來。崔敬的身影甫一出現在二門,就被崔風捉走。
崔風:「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麼?」
沒頭沒尾一句,崔敬如何明白,「大哥,你問這話何意,弟弟才下衙歸家。」
大哥氣得要死,眼眶通紅,「你嫂子忙了五日了,你知不知道!」
崔敬忙不迭請罪,「小弟這就去給大嫂請罪。」
三郎說著就要走開,可崔風來此哪是讓三郎去請罪,崔風狠狠道:「家中為你的事,忙得狗也不得閒,你倒好,還日日去衙門,恁事兒沒有。」
這話不妥,崔敬日日去衙門,再正常不過,哪能是沒事兒。
崔敬突然福至心靈,湊近問大哥,「你不會還在書房睡覺吧?大哥?你還是我大哥麼?」
崔風被人戳中痛腳,狗急跳牆,「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
「哦,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哄姑娘開心。」最末幾個字,崔敬望向崔風那紅紅眼眶說道。
被人嘲笑,大哥面子掛不住,轉身就要走。
崔敬再道:「大哥,你已經睡書房半年多了,你好好想想,再這樣繼續下去,變數可是多著呢。」
那急匆匆而去的步子,驀地頓住,沉吟半晌,轉個圈兒回來。崔風低著頭,很是喪氣,「你說該怎樣?」
二門外,小廝管事人來人往,亂得很,那是說話的地方,崔敬領著大哥去到自己院子。
守衛清月居的小廝西風,是個伶俐的,早就準備好瓜果點心,幾樣小菜,一罈子流霞。兄弟二人,眨眼之間似回到今歲初,崔風勸三郎的時候。
崔敬也想起那時候的場景,「大哥,大嫂多好的人,你怎生得罪她了呢。」
崔風狂躁,狀若癲狂,「我沒得罪她,沒有,沒有!你知道的,你哥哥我是個什麼樣的,不滾混,不胡來,房中連個小丫頭也沒有,還有什麼地方能得罪她。」
彼時,也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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