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漾……」
他啞聲念出她的名字。
僅此。
「哥哥,」溫漾忽然說,「記得嗎?我之前和你說過,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窗戶外,雪白的閃電驟亮,雷鳴聲炸起,天空變成了灰色。
雨水在玻璃上一次次留下痕跡,又一次次被沖走。
「是關於……」
她低下頭,拂開左手的袖口,翻過手腕內側。
沒有了任何遮擋,那道意味不明的陳年舊疤裸。露在空氣中。
橫陳在血管上方的位置。
「哥哥,」溫漾抬起眼,看向他,「我是想告訴你,關於它的來歷。」
許珩望著她的目光在那一刻像是翻湧過什麼,但最終只是歸於寂靜。
他低下頭,吻過她的傷痛。
「我在。」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不可聞。
唯恐嚇到這隻願意落在他手邊的蝴蝶。
「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生病了,花了很多錢,很多很多,房子沒有了,車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可是還是不夠。」
「然後媽媽借了很多錢,但最後……」
溫漾微微抬起眼,眼神里有些空茫,像是在敘述另一個人的人生。
「並沒有奇蹟。」
「媽媽變得很忙,照顧不了我,所以將我送到了舅舅那裡。」
「舅舅對我很好,但是……」
她聲音很輕,「但是舅舅也很忙,他總是不在。」
「舅媽不喜歡我,姜霆當我是陌生人,駱修凌……恨我。」
這就是那段日子的開端。
如果只是寄人籬下的如履薄冰,溫漾可以忍受——她已經很擅長忍耐,厭惡也好,鄙夷也好,只要沉默,視而不見就好。
可她不知道。
不知道少女的盛放是一種罪。
在她初三那年開始,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很早以前,駱修凌看她的眼神早已經變化,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錯誤地將那當做恨意。
以至於駱修凌第一次用手指碾過她的唇瓣,她內心的驚懼與難以置信大過了所有。
從那以後,她總是躲著駱修凌。
可同住一個屋檐下,是沒有辦法躲的。
駱修凌總能找到她。
他從不掩飾。
一開始,他用目光。
後來,他伸出手。
溫漾會反應劇烈地推開他,駱修凌便會笑著看她,說:「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她往後退,烏眸里是氤氳的霧氣,顫抖里藏著恐懼,好似被逼到絕境的鹿。
駱修凌掐住她的脖頸,很輕易地按下她那可笑的掙扎,低下頭,在她耳邊笑,聲音很低,低到近似氣音,「猜猜看,我下次會先碰你哪兒?」
溫漾開始恐懼。
恐懼這個家裡只剩下她和駱修凌的時候。
儘管這樣的時候不算多,但舅舅和舅媽總是很忙,很晚才會回來,甚至有時候不回來。
她恐懼這樣的時光,恐懼沒有他人的目光衡量時,駱修凌就會變得肆無忌憚。
他的觸碰,像黏膩的蛇信,舔過皮膚留下戰慄的噩夢。
溫漾總是睡不好。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想像以前那樣,她最擅長做的——忍耐。
然而駱修凌並沒有因此而覺得無味,也更沒因此而停止。
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一直到,有一天晚上,舅舅和舅媽都不在家裡,姜霆也出門了。
溫漾吃過晚飯就回房間了。
凌晨。
她聽見了鎖芯打開的聲音。
而後房門從外向里推開,駱修凌食指上勾著只鑰匙,朝她輕笑,問:「是以為鎖門就安全了嗎?」
溫漾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在駱修凌朝她走來的時候,猛地跳下床,朝外跑去。
一隻寬厚的手襲來,抓住了她白色的裙擺,緊接著陰影落下來。
「跑哪兒去?」
駱修凌笑著問,手臂肌肉微微繃著,牢牢地鎖著她。
溫漾劇烈掙紮起來,幾乎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她尖叫起來,「滾開!」
駱修凌笑了一下,將她壓在床上,單手禁錮住她的兩隻手腕拉到頭頂,膝蓋抵住她翻騰的下身,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欣賞她恐懼的眼淚。
而後,他俯下身,低聲說:「上次的問題,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嗎?」
第59章 回憶 「他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了。」……
窄小的房間裡只有一扇老舊的窗戶, 貼滿了暗色的膠帶,月輝無法透過那扇緊閉的窗,所以也沒有光。
哭聲和喊叫聲在房間裡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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