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
很偶爾的一次。
溫漾帶著一點不甘心一點不知從何而來的也許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希冀,她抱著一袋水果禮盒——年級組織的數學競賽的一等獎,送給舅媽。
那次,舅媽難得給了她好臉色。
舅媽打開禮盒,挑挑揀揀,把品相最好的單獨留出來,剩下的裡面挑了個蘋果給溫漾,「喏,免得說對你不好,蘋果吃了對身體好……看來是沒白養你這麼久,還知道孝敬長輩。」
溫漾拿著蘋果,指腹摩挲著果皮,聽著舅媽一句句念叨。
過了很久。
舅媽說著「姜霆和修凌都愛吃榴槤,下次應該讓你們學校送榴槤,這麼幾個蘋果草莓打發誰呢」的時候,溫漾抬起了頭,指節攥得很緊,她說:「舅媽,可不可以給我的房間換個鎖。」
話音落下後。
舅媽皺起了眉,望來的目光變得尖銳,唇鼻兩側的紋路忽然變得很深,「還真是無利不起早啊,我說你怎麼突然給我送水果呢?結果是為這個?換什麼鎖?你以為換鎖不要錢啊?而且這家裡誰要進你房間啊?溫漾,你也別太自作多情了,以為誰都要偷看你房間?」
「再說了,你現在吃的穿的住的,哪樣不是我們給的,給你就拿著,你要不滿意可以回你自己家去住,本來這房子就小……」
舅媽再次念叨了起來,她一直對溫漾的到來很不滿,也不是第一次說這些話。
溫漾沒有和她辯駁母親明明有定時給他們打錢——理論上來說是有,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媽媽通話過了,究竟有沒有,她無從得知,何況寄人籬下,從來就沒有底氣。
「駱修凌會……欺負我。」
溫漾這樣說,中途頓了一下,用了這個措辭。
「欺負?」
舅媽像是聽見了笑話,「他欺負你什麼?溫漾,你現在真是不知道跟誰學的,什麼謊話都編得出來。」
「平時他都懶得理你,你說他欺負你?」
舅媽幾乎是嗤笑了一聲。
溫漾沉默下來。
她抿著唇,在舅媽繼續說下去以前,終於道:「他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了。」
「……」
屋內忽然變得格外安靜。
舅媽看她的目光有了變化。
那道始終帶著嫌惡與偏見的目光在這瞬間定格了兩秒。
於是她得以發現,這株稚嫩的小芽生長出花苞,正在綻放,少女雪白穠麗的面容是一種可怕的吸引力,沒有保護,這朵花苞將會糜爛。
也許,有一秒,她的目光曾動搖過。
但最終,她皺起眉,偏過頭,粗聲粗氣道:「胡說什麼?小孩子家家,誰教你的這些?什麼叫伸你衣服里去?修凌只是不小心碰你一下,有你說得這麼嚴重嗎?再這麼亂說,我跟你媽說去了,現在的小孩簡直是……」
溫漾閉上眼,呼吸忽然很重。
剩下的話是什麼,她不知道,沒有再聽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
她希望自己可以死掉。
或者永遠沉睡。
永遠不要醒來。
在那段日子裡,她漸漸開始習慣,習慣駱修凌對她的觸碰——也有更過分的,但於她而言是同樣的噁心。
但他一直沒有到最後。
所以給了溫漾一種錯覺。
總以為她還有救。
直到那晚,家裡只剩下她和駱修凌。
她知道他會做什麼。
他會脫掉她的衣服,用手指撫弄過她的每一寸皮膚,偶爾會**,偶爾會啃咬。
他會說:「溫漾,這是你欠我的。」
她會望著天花板,輕聲說:「不是我,是他們。」
駱修凌在那一瞬停了片刻,而後低下頭,用力咬在她的肩頭,留下一個帶著血痕的牙印。
本應該結束。
本應該。
但那晚,他沒有。
他直起身,褪去了上身的衣服,裸露出肌肉分明的大片皮膚。
黑夜裡,隱約的光芒落在他漆黑的眸子裡,像狼一般緊緊鎖住她。
溫漾的瞳孔輕輕收縮,沉睡的恐懼在那一秒甦醒過來。
「你不能。」
她嗓音發顫,「你不能這麼對我。」
「試試。」
駱修凌握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有些緊繃的腹肌上。
「伸進去。」
他命令道。
溫漾如同被燙到了般,猛地收手,可他的力氣太大,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
「我不要……」
她發著抖,眼睜睜看著他強硬地握著她的手在他的腹部上一點點移動。
她那一秒分不清戰慄的是皮膚還是靈魂。
「不要!」
她尖聲叫了起來,然後猛地咬上他的手臂。
駱修凌吃痛的瞬間鬆了手裡的力道。
她從床上跳下來,慌不擇路地朝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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