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過來漆黑的眼眸收縮, 一瞬不錯地盯著她。
而後一切都被那扇門吞噬隔絕。
後來, 她被媽媽帶走了。
長夜終止。
天明的光照進了這處貧瘠荒野。
那段寄人籬下的日子仿佛只是一場噩夢。
無數個日日夜夜翻湧、吞噬,將那一切變得模糊,就連如今的回想也變得艱澀,好像那都是她幻想出來的錯覺。
那流逝的腥紅最終壓縮成一條細細的橫陳在手腕內側的疤。
「哥哥。」
溫漾說:「這就是我的秘密。」
窗外鉛灰色的天際漸漸變淺, 層層陰雲之下,雨水不斷沖刷清洗這座城市。
雨似乎小了些,淅淅瀝瀝的聲音不再具有攻擊性,成了無害的白噪音。
她感覺到哥哥的手指在輕輕摩挲她手腕上的那道疤。
過很久。
哥哥啞著聲問:「這場噩夢從未停止過,是不是?」
「從那一年開始,」許珩低下頭,在她那道疤上落下一個吻,珍重而又疼惜,「阿漾一直在恐懼,是嗎?」
「……嗯。」
溫漾最終坦白了這一點。
她感覺到有什麼濕熱的東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而後,哥哥將她攬入懷裡,下顎抵著她頭頂。
四周靜謐。
她只聽見哥哥的心跳聲。
「哥哥。」
溫漾的聲音悶在他懷裡,顯得有些模糊,「現在,我的世界完全向你敞開。」
時間似乎停止了。
而後哥哥的懷抱忽然變得很緊。
片刻後。
溫漾輕輕掙脫開這個懷抱。
她說:「哥哥,現在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她希望,自己向哥哥坦白自己的所有,能換來哥哥的安全感,哪怕只有一點。
她想讓哥哥有底氣。
有底氣質詢,向她索要一個答案,關於楚遇星的事。
她會告訴哥哥,她的世界裡,從來只有哥哥一個人。
一道很輕的嘆息。
許珩抱起了她,坐在床邊,指腹穿過她額上的碎發,往後撩過,露出那雙清澈乾淨的烏眸。
他問:「現在這樣,對你來說是負擔嗎?會不會讓阿漾討厭?」
溫漾微微一怔,問:「什麼?」
「哥哥的觸碰,」他看著她,語氣認真,「會不會讓阿漾感到不舒服?」
「……」
溫漾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回答說:「不會。」
許珩卻說:「哥哥可以照顧你一輩子,哪怕隔著距離,也沒關係。」
神情近乎誠懇。
溫漾閉上了眼睛,隔了幾秒,她睜開眼,忽然說:「哥哥,讓我證明給你看。」
下一刻。
她一隻手覆蓋在哥哥的眼睛上,自己也闔上眼,靠近,吻上他。
不同於從前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她輕輕撬開哥哥的唇,軟舌伸進去,憑藉本能地掠過哥哥的唇,毫無章法。
有那麼幾秒。
哥哥沒有任何回應,好像一塊僵硬的石頭。
然後,許珩慢慢撤離開,掌心貼在溫漾的臉側,極為認真地問:「真的可以?」
溫漾呼吸有點不穩。
她說:「嗯。」
下一秒,他垂下眼,重新親吻她。
那幾乎是溫柔的試探。
一點一點攫取她的唇,沿著唇縫進入,交纏,探索。
留足了溫漾後退的餘地。
但溫漾沒有使用這個特權。
一直到——
「呼吸,阿漾。」
哥哥慢慢鬆開了她,嘆了口氣,手放在她的背後輕輕拍著。
溫漾的胸口起伏得厲害,她的呼吸很亂,亂到她有些害怕地說:「哥哥,我好像要死掉了。」
「阿漾不會死掉。」
許珩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後蹭了蹭她唇邊的一點水漬,說:「阿漾只是不知道接吻的時候,是可以呼吸的。」
「原來是這樣。」
溫漾明白過來。
她又看向哥哥,忽然說:「哥哥好像很有經驗。」
有點突兀生硬的一句。
許珩失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問:「阿漾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
溫漾搖了搖頭,很平靜地說:「哥哥親過別人——」
許珩看向她。
在哥哥意味不明的目光里,她頓了頓,補足最後一個音節,將陳述句改為了疑問句,「——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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