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收容所吧。」
時霓直起身,點了根煙,「收容幾個廢物倒沒什麼,但我怕哪天來開門,我這兒成凶宅了你懂我意思嗎?」
聞到煙味,溫漾眉間輕微蹙了下,又鬆開。
她拿起桌邊不知道誰放的牛奶,捏開一個口,喝了起來,隨口回道:「不懂。」
「不懂個屁。」
時霓走過來,一手奪走她手裡的牛奶,「除了工作你就窩在房間裡生蘑菇,哪天死裡面了都沒人知道。」
「不會。」
溫漾抽了張紙擦被濺到手上的牛奶,很平靜地敘述事實,「你不會讓我休息那麼久。」
時霓:「……」
時霓握著牛奶的手指收緊,牛奶溢了一地。
「滾。」
時霓說。
溫漾滾去了2號房。
三個小時後。
溫漾走出來,揉了揉手腕。
「去,換身衣服。」
時霓窩在沙發里打著遊戲,頭也不抬地說了句。
溫漾像沒聽見,穿過走廊,去牆角的小冰箱裡拿了瓶冰咖啡,喝了一半。
「小聞,去通知一下那邊的吸血鬼。」
時霓踹了一腳旁邊正拿著手機一起打遊戲的男人。
「嘖。」
聞馴收起手機,站起身,從下沉式客廳走上去。
溫漾回眸,對上男人的看過來的目光。
「晚上聚餐,去嗎?」
聞馴說。
他的黑髮剪得很短,露出凌厲的五官,很硬朗英氣的長相。
穿著簡單的短袖,手臂肌肉明顯,渾身充斥著雄性荷爾蒙。
是溫漾最討厭的那種類型。
因此聞馴沒走近,隔了一段距離。
「不去。」
溫漾收回視線。
「誰在徵求你的意見?」
下沉式客廳里,時霓冷笑道:「這是我的命令,你不去你就活不過今晚。」
溫漾一頓,說:「隨便。」
時霓也一頓,改了口,「你不去的話,每天免費供給的牛奶和咖啡都會消失。」
兩秒後。
溫漾關上冰箱門,說:「什麼時候?」
聞馴:「……」
時霓笑了,「現在,去換件能見人的衣服,不要再穿你的破T恤和破短褲。」
穿著破T恤和破短褲的溫漾站著沒動,問:「是要光著去嗎?」
「……」時霓深吸了口氣,「殺人犯法殺人犯法,不值得沒必要。」
「給你準備了新裙子,在你房間。」
聞馴及時充當緩和劑,沒有讓唯二的兩個女人打起來。
溫漾「嗯」了聲,轉身回了房間。
等待的途中,其他幾個紋身師也陸陸續續從工作房裡伸著懶腰出來。
「幾點去啊?」
「聽說是市中心的一家高檔餐廳,在我們的辛勤工作下,終於是讓老闆發大財了嗎?」
「很好,下輩子還要給時霓當牛做馬。」
時霓靠著沙發,懶洋洋道:「記住,你們不做,有的是人做。」
「……」
很能擊碎打工人心防的一句話。
咔嚓一聲。
房門被推開。
在場的幾人下意識循聲看去。
雪白緞面長裙,走動間似有浮光掠影,冷白的皮膚與穠麗的長相,有一剎那,竟像是誤入人間的蝴蝶。
不似活物。
所有人呼吸停了片刻。
好一會兒。
時霓才站起來說:「果然是人靠衣裝啊。」
溫漾沒什麼反應。
反倒是四周幾個男人看紅了臉。
「看什麼看?」時霓一掌拍了三個人,「再看報警。」
「……」
幾人收回視線。
餐廳定在了延和市最繁華的一片地段,從店裡開車過去快一個小時。
街頭到結尾幾乎都是動輒人均四五位的餐廳。
車停好後,時霓從儲物格里摸了個口罩出來,遞過去,「戴著。」
溫漾接過來戴好。
下車後,繁華的街景映入眼帘,寬闊的公路上時不時飈過幾輛外形張揚的跑車,一座座矗立起來的建築構成了巨大的名利場,喚醒所有人心底對權欲的渴求。
這就是延和的美妙之處。
包容又充滿魔力。
時霓轉過頭看了溫漾一眼。
她就站在街邊,長裙幾乎及地,烏眸平靜地注視著眼前,像古井般無波無瀾。
從高三那年退學至今。
就如此了。
像是枯萎的樹,不會再生出枝芽,也不會再開花結果。
時霓收回視線,沉默了兩秒,才道:「走吧,進去吃飯。」
高檔餐廳內的隔音做得非常好,包間內幾乎聽不見任何外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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