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嚴靳大腿上,身上還是熱乎乎的,我沒什麼困意。他坐在窗邊,沒睡覺也沒看手機,我問他:「你在看月亮嗎?」
他搖頭,說:「月亮不在這個方向。」
我仰頭望著他臉上的月光,我說:「好不公平,月光找得到你,你找不到他。」
嚴靳低頭看我,他臉上的月光隨著他的動作消失了,他臉上只剩一片暗影,月光也找不到他了。只有我可以。
我盯著他眼睛看半天,坐起來,吻了他一下。他托著我的後腦勺,閉著眼睛給我回應。我把手|伸|到他衣服里,他按住我的手,在親吻我的間隙,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就這樣吧,脫了會冷。」
......
在車裡亂來,我還是頭一回。
毛衣上的暖寶寶持續不斷地發揮作用,結束的時候,我居然出了滿頭汗。我伸手去摸嚴靳的臉,他的身體也很熱、很燙。
天上的月亮消失了,月光消失了,此刻的天是最黑的,過不了太久就會迎來黎明。我們藏在夜色里,浪濤和風吞噬響動,沒人發現我們。
我跟方玉珩來東港看日出是夏天,夏天海邊人很多,有人通宵等待,有人放煙花。相較而言,如今的海邊就顯得寥落。
我坐在旁邊台階上吃薯片,一邊抖一邊吃,隔三差五喝口嚴靳保溫杯里的咖啡。咖啡是昨晚在便利店買的,買完他就給倒進杯子裡了,我誇他有先見之明。
等我吃完半袋薯片,海平面上浮現出了層次不同的紅光。海風越吹越猛,我問嚴靳:「會不會把我脖子吹斷?」
他攬著我的肩膀笑,他說:「很有可能啊,你脖子那麼細,小心些。」
我心頭一動,眨了眨眼睛說:「如果在海邊造座斷頭石像,會不會有遊客過來參觀?」
「會吧。」嚴靳說,「很多著名景區也只是幾塊破石頭,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他這話著實把我驚到了,不是驚喜,不是驚訝,是驚恐帶著慌張。我很少跟人一拍即合,大多數人覺得我想法奇怪,行為也奇怪,我很少遇到同類,我也從不覺得嚴靳會是我的同類,他的社會化程度太高了,他跟我是反著方向生長的。
我懷疑他在我身上安裝了帶竊聽功能的追蹤器,並且能夠一氣兒續航近十年。
我說:「你好幼稚。」
他說:「在海邊造個無頭石像,再策劃一條沉浸式探案旅遊路線,說不定效益不錯。」
嚴靳剛才那幾句話在我心裡盤旋,我無心看日出了,我不知道太□□體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等我回過神,整個海面已經金光燦爛,有好多海鷗在飛、在叫,我回車上拿黃油餅乾餵它們。
第14章 我們現在就玩。
前一天晚上在便利店買的啤酒,我在海邊一口沒喝,清清醒醒看完一場日出,我打電話給經理請假,隨後跟嚴靳在東港消磨完了整個白天,我們去一家很小的店吃了鮁魚水餃。
晚上回城,嚴靳帶我去了他家,我在他家喝光了便利店買的啤酒,還喝了清酒、喝了威士忌。我坐在沙發上抱著靠枕,和方玉珩有關的事情,在我嘴邊呼之欲出。
我把之前放煙花的事情講給嚴靳聽,我站起來,手舞足蹈,把煙花綻開的角度比劃給他看,我說,大半天空都被照亮了,夏天的東港比今天熱鬧好多!
嚴靳看著我點頭,他說:「但夏天的東港沒有海鷗。」
「但有方玉珩啊。」我說,「方玉珩以前真的很好的,我沒見過像他一樣細心的男孩。」
嚴靳沒說話,我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認真聽,但我還是自顧自地講著:「你知道,他是我媽乾兒子嘛,小時候他總來家裡玩,每回他一來,我媽心情就好,我媽心情好了,我就能少挨點罵,多偷點懶。像練鋼琴,原定一個小時啊,我就會悄悄減少到四十分鐘,平時差個三十秒我媽都會給我臉色看,說我不自覺、沒出息,但方玉珩在我家,她就感受不到時間了,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偷懶。」
「這樣看你喜歡他也很正常。」
「對啊,」我頓了頓,又改口道,「也不能說喜歡吧。」
嚴靳笑我,他說我喝再多嘴都硬。
我說:「只是讓我感受到快樂和溫暖的東西,好像都跟他有點關係。」
我爬到沙發另一頭,我挨著嚴靳坐下:「有一次,我往鋼琴老師茶杯里抖灰塵,被他發現了,他沒有攔我,沒有告狀,他悄悄給鋼琴老師換了一杯茶,事後又給我講道理,他說,背地裡做這樣的事情不好,他說,下次我們不要這樣了。」
我倒在嚴靳腿上,我問他:「方玉珩很溫柔對不對?」
嚴靳低頭看我:「你為什麼要往鋼琴老師茶杯里抖灰塵?」
我說:「那個老師姓趙,音樂世家出身,得了好多獎,是我爸朋友介紹來的。趙老師長得斯斯文文,說話聲音又輕,我調皮搗蛋也不會凶我。」
「那天啊,我媽跟朋友打高爾夫去了,他照常來家裡上課。他坐在鋼琴邊朝我招手,他說,休寧啊,你過來。我走到他旁邊去,他把我拉到他雙腿中間,從背後抱住了我,特別用力,他貼著我的耳朵說,老師看看你最近長胖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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