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最近總是找藉口請假,不是自己生病就是家人生病,人事經理對此頗有意見,然而小蜜蜂手握大把醫院證明。我之前聽虞槐提過一嘴,阿池的主業是醫生,我只能說,每個愛偷懶的人都該配備一位醫生朋友。
小蜜蜂請假倒也不是純粹偷懶,她是為了去附近城市參加音樂節,她邀請了我兩次,但我實在走不開,我對她說:「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是個身兼重任的小領導啊。」
小蜜蜂翻了個大白眼,她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空閒時間都花哪裡去了。」
「花哪裡去了?」我露出無辜表情,「你倒是說啊。」
她說:「對你來說,男人比朋友重要。」
我笑著搖頭:「誤會我了。」
「那你敢看著我的眼睛發誓,說朋友比男人重要嗎?」
我又看著她,又笑著搖頭,我說:「都不重要。」
小蜜蜂在茶水間追著我打了一陣,有同事進來才消停。
她應該覺得我在開玩笑或是說謊,但這的的確確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我覺得不能把外界的任何東西看得太重。即便當下某一時刻,打眼看上去它的確是屬於我,仿佛會永永遠遠屬於我。但我明白這不是真的,未來某一天,某一個節點,它一定會離我而去。
這就是「外物」與「我本身」的區別。
如果真的有什麼永遠不會與我分離,那它就不再是「它」,而是「我」了。
世界上哪有這種合二為一的事呢。
第21章 私情和公益。
清明前一天的凌晨,我半夜做夢醒來,翻來覆去好一陣,好像再也睡不著了。
我透過窗簾看窗外,黑漆漆、霧蒙蒙,零星透著路燈的光,窗戶隔音很好,我知道外頭在下雨,但我聽不見。
我並不因為失眠而煩躁,對我來說,睡不著就睡不著,這沒什麼好打緊的。但凌晨時分一個人呆著著實無聊,我知道這個家裡還有另一個人,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叨擾他。
我起了床,先去倒了杯水喝,然後去了嚴靳的房間,輕手輕腳掀開他的被子,他沒睜眼,但在我靠在他肩膀上時,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什麼時候醒的?」我問。
他閉著眼睛回答我:「一直沒睡著。」
我也閉上了眼睛,我說:「你總是失眠嗎?」
「偶爾。」
「虧心事做多了呀?」
「是啊。」
我低低地笑了兩聲:「多去參加公益活動吧。」
他說好。
我想了想,睜開眼又問:「讓我搬來你家,是不是也算公益的一環?」
他伸出手,蒙住我的眼睛,他說:「私情和公益,區別還是很大的。」
我抓著他的手,又笑:「什麼意思,你對我有私情?」
「你三叔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他唯一的侄女,你說我該不該......對你有『私情』。」
這話聽得我有點恍然,它好像反問句,又好像疑問句。嚴靳像在問我,又像在問他自己。
我說:「春天了,怎麼還這麼冷。」
他把我抱到臂彎里:「還冷嗎?」
我點頭,把橫腿跨在他身上:「我覺得你心情不好。」
嚴靳沒回答,他把我抱得更緊了些:「這樣呢?」
「不冷了。」我說。
沒睡幾個小時,大概五點多鐘,嚴靳就起了床,我朦朧著一雙眼,看他站在床邊穿衣服,我問他:「今天不是周末嗎,你有事?」
他走過來摸了下我的頭發,他說:「要陪我媽去掃墓。」又說,「你再睡會兒吧。」
我靠在床頭打呵欠,緩了很久,大腦才重新開始轉動:「我記得你以前告訴我,你父親是空難去世的。」抻了個懶腰我又問,「衣冠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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