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嚴律師是個很好的對象,來去都乾乾淨淨、來去都乾乾脆脆。他給我帶來了很多美好的體驗,我是有良心的,我不能坑害他。
閉著眼睛躺在枕頭上,我的大腦有些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一些片段,我跟他相處的片段。我遲鈍地意識到,他或許早就想結束了,若非對我產生厭倦,他怎麼可能在那些個情濃意切的時間點拒絕跟我坐-愛。
他的身體並不是沒有反應的。
我站在他浴室外面偷聽過,他一切靠自己解決,他不想跟我產生聯繫。
想到這,我忽然笑出了聲音,因為我又想起嚴靳說的,他母親和我爺爺的故事,我想起他一動不動地站在臥室外面,母親罵他偷聽牆角罵他變態。
他挺冤枉的,但我不冤。
這天晚上我夢到他了,我很少做夢,但他不由分說,闖了進來,闖進來影響我的睡眠質量。
我夢裡的他有點嚇人。
臉上半明半暗,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他的頭頂一邊盤旋著烏鴉,好多烏鴉,睜眼的那邊聚集了一群白鴿、和平鴿,他的手裡好像還拿著餵鳥的食物,我遠遠看著,像黃油餅乾。
鴿子可以吃餅乾嗎?反正我知道海鷗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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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的大腦和身體又違背了心,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它醒過來了,在早上七點。
我起床、洗漱、收拾,早早地出門上班,我沒有吃鬆餅或者麵包,我在公司樓下買了杯咖啡,吃了個可頌。
八點左右嚴靳給我發了條微信,他問我起床了嗎,我回了一個「嗯」,下一秒又想把這條消息撤回來。
我沒有回答他這種問題的義務,他也沒有關心我起床與否的必要。
但撤回信息這件事情,好像比單單一個「嗯」字更加引人遐想,於是我放棄了。
他也沒有額外再說什麼。
我把重獲「自由」的好消息分享給了小蜜蜂,她約我中午一起吃午飯,她說她請我。
我欣然答應了,還以為是想替我簡單慶祝,沒想到是因為擔心我心情受影響,她擔心我難過失望不捨得。
我們坐在樓下老夫妻開的米線店裡吃米線,她吃牛肉米線,我點的是雞湯。我吃不出湯底是科技還是現熬的,反正鮮得眉毛要掉了。我吃著鮮美的雞湯米線,用很輕盈的聲音告訴小蜜蜂,我一點也沒有難過失望不捨得。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我。
我說你一個搞搖滾的,怎麼,就你自己能幹淨瀟灑,別人都得拉拉扯扯,藕斷絲連?
小蜜蜂吸溜了一口米線,撇嘴說:「我可沒說我乾淨瀟灑。」她笑了一下,「我要纏虞槐一輩子。」
「好可怕。」我說,「你怎麼跟陳舟一個德性啊?幸虧你愛的不是我。」
小蜜蜂似乎終於意識到我是真的身心輕鬆,她清了清嗓,說:「嚴律人挺好的,現在看,感覺好得有些可憐啊。」
「他才不可憐。」我說,「他跟我一個樣,他跟我半斤八兩。」
小蜜蜂吃著滾熱的米線,笑著罵我們是冷冰冰的薄情人。
我問她最近的演出安排,我說你的vvip現在特別有空,隨時都能去湊熱鬧。
當天下班,我跟著小蜜蜂去參觀了他們的錄音室,好像是一個知名製作人提供的,我在那裡見到了好久不見的阿池、超越、還有牙牙。
牙牙看上去心情不大好,我走過去碰他胳膊,問他:「失戀啦?」
「戀什麼戀。」牙牙搓了搓手背,「我這輩子還沒動過心呢。」
我看著他,沒說話,他趕緊找補:「沒動過心,不代表沒動過肉-體。」
我嘖了一聲:「我沒好奇這個。」
牙牙皺著眉頭,嘆了口氣,他坐在沙發上,一直在抖腿。
阿池問我要不要喝水,我說不用,謝謝,我頓了頓又抬頭看他:「我們現在算是好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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