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沒這本事,但我可以。」他驕傲得不得了,火速收拾裝備就帶著我出了門。
沒想到,他帶我去的小河邊也有桃花。花朵映在水裡悠悠蕩漾,我發現,還是花好看,泥巴沒那麼好玩。
我握著小鐵鍬,在一旁賞花、偷懶。葉開朗挖著土,催我幹活,我置若罔聞。
他一邊挖土,一邊說我彆扭。
我問他我哪裡彆扭了,他說:「明明就很喜歡看花,苗苗邀請你,推三阻四做什麼?」
我很少見地沒有反駁他,因為我在一邊賞花一邊認真琢磨這個問題。
我似乎經常這樣,心里想著不幹這個、不干那個、討厭這個、討厭那個,其實也並非真的不要、不想、不喜歡。
我希望有人能主動送到我面前來。
我說我不要、不想、不喜歡,還是能主動送到我面前來。
我蹲在河邊看花,沒動,葉開朗用泥巴砸我:「挖土了!挖土了!」
我團了一把泥,砸回去報仇:「幹什麼?又不是我給你打工!」
他扔開小桶和鐵鍬,蹭著臉上的泥巴,笑嘻嘻的,做出要跟我大幹一場的架勢。他追,我跑,我追,他跑,泥巴桃花混在一起,在樹林間亂飛,我們的衣服都弄髒了。
中途葉開朗手機響,他接通後說了沒兩句話,就被我扔過去的泥巴砸到了河水裡。
我立馬聲明:「不是故意的!」
「苗苗說有人找你,」葉開朗攥緊泥巴對我大聲喊道,「看來我得速戰速決了!」
有人找我?可能是嚴靳,可能是三叔,可能是方玉珩或者其他人。嚴靳的概率比較大,因為他很有空。嚴律師很忙,但嚴老闆很閒。我一想到嚴老闆,就想到在東京吃拉麵的晚上,就想到他逼問我,就覺得跟他沒什麼話好說。
嚴靳讓我的心和腦子都變複雜了,注意力不集中,以至於被葉開朗砸到好幾次。
我跑累了,一屁股在樹旁坐下,坐下還不夠,往後一仰,我躺了下去。葉開朗說我肯定是乞丐投胎,上輩子卷竹簾睡橋洞睡習慣了。
我看著天空出了片刻神,然後閉上了眼睛。山間起了一陣風,吹落好多花瓣,花瓣落在我的眼皮上、嘴唇邊,落到我的衣領里,痒痒的,又很溫柔。
我聽到葉開朗在旁邊收拾小桶、鐵鍬的聲音,我問他:「泥巴挖夠了嗎?」
他說還差得遠。
我聽到他窸窸窣窣朝我身邊走,我說:「離我遠點,不准偷襲我。」
葉開朗不屑的聲音從斜前方傳來:「還不夠遠啊?」
我一愣,睜開眼睛,看到了嚴靳的倒影,倒置的身影的那個倒影。他站在我腦袋的方向,低頭看我,他對我伸出手:「起來吧。」
我沒拉他的手,撐著樹幹從地上爬起來,我回頭看了眼葉開朗,他無辜聳肩,然後繼續埋頭挖土,他說:「馬上就差不多了,我先把東西拿回去。」
我抖了抖身上的泥,越抖越髒,出於禮貌,我主動跟嚴靳隔遠了些,我說:「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
他說:「我以為你要問我,你怎麼才來。」
我乾笑了一聲:「嚴老闆很高看自己啊。」
葉開朗大概是見勢不妙,抓著鐵鍬小桶就跑了,很快消失在小路盡頭。
我示意嚴靳一起往回走,我們安靜無聲地走了半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最後還是我先敗下陣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還有上次、東京,」我頓了頓,「不是偶遇吧?」
「當然。」他說。
「你跟蹤我?」
「我沒那麼變態。」
「那你怎麼找到我的?」
「變態的另有其人。」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你三叔,跟你通過電話之後,不放心,找了人一路跟著,倒也方便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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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房間洗了個澡,花瓣跟著泥水往地漏里鑽,像暴雨天的河。
洗完澡,我走到餐廳門口,聽到葉開朗正在跟嚴靳聊天,聊天的內容與我無關,都是關於浮雲村的事。
我聽到他給嚴靳介紹賣香料的周婆婆,種有機蔬菜的李伯伯,我又聽葉開朗說,我答應他要投資浮雲村,要幫大家搞電商平台,他誇我,說我善良美麗又大方。
我聽得心里煩,走進去打斷了他:「房間水龍頭壞了,幫我修一下。」
葉開朗皺著眉頭:「怎麼又壞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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