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姑娘丟臉死了。
你知不知道。
翠俏老實道:「姑娘,奴婢今兒都在月洞門守著呢,半分沒有離開過,姑娘可是要知道紀大公子的事兒,奴婢明兒去找紀府的姐姐們說話,保准給姑娘個好信兒。」
桑沉焉尚未聽罷,就將自己埋在被褥中,團成個厚厚的糰子。
這日子要是天天如此,不過也罷。
……
「二姐,我晚間下學,出了丑,該如何找補一二?」
早膳畢,趁著桑鈺嫣替自己收拾書冊的功夫,桑沉焉將頭埋在自家二姐懷裡,悶聲如是說道。
桑鈺嫣低頭看著她,抬手在她後腦上輕撫,柔聲道:「你可是又跟錢三姑娘吵架了?」
「沒!」
「那是如何?」
「哎呀,二姐,你就別問了。從你退學之後,我跟五哥在明理堂,我們都好著呢,都乖得很,無須擔心。此番,二姐只需告訴我,如何找補回來便是。」
得趕緊讓人對自己的印象好起來才是。
桑鈺嫣無奈笑笑,她二人在明理堂,慣會惹事,如何就突然知禮懂事了。可念著自家三妹不過才堪堪十二,還有的是好好教的時間,「既然是無禮之舉,合該親自去給人道歉才是。有錯能改,方才大善。」
二姐的話,於桑沉焉而言,向來比五哥的話管用得多。這不,才下了早課,她趁著湯先生休息的間歇,拎著個小小的盒子,從明理堂西側輕手輕腳出來。
這盒子,乃是出門前,二姐塞給她的,說是給人賠罪,怎的不帶禮物呢。來明理堂的路上,因著這小小食盒,還被五哥嘲笑一番,「再過兩年,阿娘就該給你說親了,你怎的還如此貪吃。桑桑,好歹改改。」
桑沉焉回了句,「我正是長個的時候,不像五哥你,都已經這般年歲了,肯定不會再長了。」
瞅著這個食盒,上了早課,應付了錢弗若,真到了去東側見面的時候,桑沉焉反而有些挪不動腳步。
左不過是沒有回禮,又算得上頭次相見,這般咋咋呼呼前去送禮,是不是顯得有些刻意?還能找回端莊小娘子的模樣麼?
要不,不用去了?
這也是不行?萬事都得趕在錢弗若前頭才是。
磨磨唧唧挪出去三五步,桑沉焉方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就見去了東側才一盞茶功夫不到的湯先生,滿面紅光,甚是開懷而來。身後跟著一人,乃昨日的公子。
二人挨得極近,湯先生不停說話,公子不停點頭,分外和諧的先生與學子。
他今兒換了身品月色暗紋交領長衫,站在一身素色的湯先生跟前,教湯先生沒了往日的暮氣沉沉。
「姑娘安好。」
他還是老遠就瞧見了桑沉焉,趁著湯先生說話的空檔,拱手見禮。
湯先生這才瞧見杵在廊下的桑沉焉,臉色突然有些發暗,「三姑娘想是已經背熟《東皇太一》了。」
桑沉焉急忙辯解,「先生,我是來……來……」
方才搭建好的一口氣,被這突如其來的二人,給消散個乾淨。這話到底該如何說,桑沉焉一時沒了主意。
「無需如此,我也不是來問你課業的,」湯先生話至此處,陡然舒緩了語調,「昨兒紀大公子回府,今兒一早,特來同明理堂的姑娘們見禮。都不是甚外人,無需計較這細枝末節,誰見誰都一樣。」
說罷,同紀大公子走開,行出去兩步,湯先生轉頭,「你也一道來。你來明理堂較晚,對紀大公子不太熟稔,今兒見一見,往後也好請教課業。」
正分外躊躇著,聽了這話,桑沉焉雙眼放光,急忙忙跟上去。
湯先生目下這模樣真好,一點不計較她的課業如何。紀大公子繼續來明理堂念書才行。
隨著二人又返回西側,桑沉焉悄然將食盒放了回去。
明理堂西側攏共才四個姑娘,紀府四房六姑娘紀挽月,七姑娘紀皓月,這兩是紀大公子堂妹,另一個是錢三姑娘錢弗若,這是紀大公子表妹。
再一個便是她桑沉焉,因著機緣,附學在明理堂的外姓姑娘。算來,也就只有她一個外人。
「桑三姑娘安好。」
同另外幾個姑娘見禮之後,紀明才轉到桑沉焉跟前,道了一聲安。
桑沉焉登時端著淑女的模樣,俏生生回禮,「紀大公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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