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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壓下心中的怪異,起身長揖到底,謝過。

「宋兄一腔真心為我,在此謝過。春闈在前,必定傾盡全力。三殿下雖好,為時尚早。一介白身之人,尚未入仕,便如此急切在三殿下跟前現眼,委實有些不妥。」

話雖如此,紀明心中卻不是這般想的。

三殿下業已長成,身為皇后嫡出皇子,不論是前朝還是後宮,就連坊間百姓,也是讚譽一片,從未聽聞半分不好。

如此人物,出生起便是身居高位,從未體會過市井百態,百姓民生,同一眾朝臣走得極為親近。

大鄴官員諸多,輪班排輩乃是常態。甚者,春闈的新科進士中,有不少還得等著點選,待官職有了空缺,才有得官印,官身。

三殿下生來富貴,和朝臣交好,若是繼位,百姓賦稅一項,必定延續如今的事態。

紀明心中不願如此,自然是不提面見三殿下如何。

此言一出,宋稟有些愣住。聰慧之人,聽話聽音,紀明話語中未盡之意,他明白。

再如何心知肚明,還必得裝糊塗。妄議皇家,可是不妥。

「紀兄去戶部遞狀子之事,關注之人不少。賀計相雖是紀尚書上峰,也是官家親信,可三皇子也在戶部掛職。紀兄捨近求遠,給賀計相送禮,不若面見三殿下。狀子不狀子的事兒,約莫明兒就能妥當。」

紀明扭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似扒皮抽經,瞧到人心裡去。

見宋稟分明是全然明白,卻依舊裝起了糊塗,紀明心中的狐疑泛起,不再掩飾,「宋兄,你我二人之間,無需說這些客套話。你知我為何不去,這等事情,我無一官半職,不願去做,假使有幸選官,更是不願意做。

莫說北地、南疆,即便是京都內外,賦稅幾何,一年勞作,剩餘幾何。這該是居廟堂者應當考慮的。

去歲陰山戰事還未遠去,而今尚且刀兵相見。

我不忍,只能辜負宋兄一番好心。」

一面說著,一面起身,再次長揖到底,謝過宋稟。

宋稟見狀,不慌不亂回禮。

「是我不對,不解兄長心中所想,關心則亂,倒是給兄長帶來了負累。兄長莫怪我唐突,已是很好。怎敢再受如此大禮。」

如此這般,二人相互致歉致謝,這事兒囫圇吞也就過去。

再一日,天還未大亮,蒼穹漫天霞光,透過稀薄晨霧,漸漸照亮紀府每一寸土地。早起的僕婦,小廝,四下打掃,後廚的娘子,備上早膳。一切風平浪靜,與過去二十餘年的每一天,並無不同。

早膳還未撤下,管家老僕匆匆來報,一臉喜色。踏著還未消散乾淨的晨霧,邁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輕快步伐,入到偏廳給戚夫人道喜。

「夫人,今晨,宮內一小黃門,從掖門而出,親自將大公子的狀子,貼在了宣德門前。小黃門出宮的時辰,就比大朝會晚了些,估摸是賀計相同官家議過了。」

戚夫人正盥洗,聞言一驚,錦帕落入黃銅面盆,扭頭看來,「你說什麼?」

不敢置信,顫抖著如是說道。

「大公子的狀子貼出來了,就在宣德門前。還是宮內的小黃門親自貼的。仆想著,當是官家允了,往後,真的是有了往後了!」

戚夫人聽著,越發顫抖,掛在素手的山泉,簌簌滑落,落在面盆,落在青磚,濺起浪花。

她大笑幾聲,連連道好。而後慌亂之下扶著門框出門,站在陽光下,感受這一刻的溫暖。

周遭恭賀聲四起,接連不斷。

半晌,她好似才回過神來,吩咐管家,「去,快去,去二月天,給明哥報喜……」又胡亂吩咐了一些,「這月,但凡當差的,多發一月月錢。」

這多年了,官家終於是鬆口了,低頭了。

她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初春的晨光,怎的如此熱烈,害得她有些眼酸,眼角泛起晨霧。

一時田媽媽上前,勸道:「姑娘,這事兒雖說是喜事,是這多年來紀府的頭一樁喜事,可往後還有大公子高中,還有選官,還有娶新婦呢。而今咱們如此張揚,恐是不太妥當。」

戚夫人朝田媽媽看來,恰逢眼角的一顆淚珠滑落,她輕輕拭去,「是,往後都是喜事兒,這算不得什麼。咱們等著,等著明哥高中,再一同慶賀。這月錢記在帳上,到了四月,多多地發下去。」

說罷,戚夫人踉蹌著回身歇下,她得緩一緩,方才是她太過衝動了。

差點壞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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